第189章

作品:《给快死的凶兽冲喜后

    山崖上,齐镇将残肢断骸捂在怀里。
    他满眼血色, 泣声在崖顶上空久久不散,不管是烈日炙烤还是刮风下雨, 身影跪倒在地面不曾挪动分毫。
    许多天后,他把陶缇的尸骨埋在了泥土里。
    齐镇下了山。
    那天是正午,集市上商贩叫卖, 百姓们忙着农耕, 显贵子弟们如同往常一般, 酒足饭饱之后听曲作乐。就是如此平常的一天,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屠了满门,全府上百口人无一幸免。
    他手里的刀在骄阳灼日下染着血划过都城十里长街。
    天地变色, 红云遮日。
    屠了卜正满门还不够,他要天下的人都为陶缇陪葬。
    一个不留。
    他疯了!
    想起当年, 钟玄还心有余悸,睚眦生了心魔,不管神、人、妖,但凡挡他的路他都杀。
    为了阻止他乱人道,也避免妖族生灵涂炭,齐邱联合了他们四方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当时还在世的创世神之一的毕方将齐镇镇压在了极域海底。
    极域海牢是第一代鲛王发现的一方秘境,时间流速比外界慢得多。
    齐镇在极域海囚禁十万年,人间才过千年。
    “哎,”钟玄叹息。
    “局长,你叹什么气啊!”齐泗急得不得了。
    “我是在想,你哥想起了当年的事肯定是疯上加疯,创世神也都不在了,光凭我们几个还能不能降得住他,而且....”钟玄吞咽了口唾沫。
    齐泗:“而且什么?”
    陶缇也竖起了耳朵听。
    钟玄道:“长期镇压不是办法,所以你大哥出了个馊主意,要洗掉你二哥那几年的记忆,可妖怪记忆哪是那么容易洗掉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得给他洗一次脑,他凶性太强,愣是在海牢里扛了上万年我们才将他根深蒂固的记忆抹除,关键是,每次洗脑不亚于人类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劈开颅骨,异常痛苦。”
    “......”齐泗看了眼突然视线射向他们的二哥,大喊,“二哥,我可没参与!”
    钟玄:“......”
    必须扣监察局职工绩效!
    “齐镇,你还等什么,”鼓笑眯眯发话,“杀光所有人类不就是你曾经未完成的事,至于他们,”他一指钟玄,“但凡挡你去路者,都该死!”
    他要借刀杀人。
    天空再次晦暗下来,遮蔽天日的不再是惊雷翻滚的乌云,而是红色浓雾。
    苍穹下起了血雨。
    “不好了!”钟玄大声指挥着随同而来的妖员们撤退,让他们有多远跑多远。
    妖员们不敢滞留,局长都说了让他们跑,他们哪还有不跑的道理。
    帝江拽着天狗脑袋上的毛让他一起遁走,天狗痛得龇牙咧嘴,但这会儿老大重要,他着急招手让陶缇也撤下来,陶缇只道:“你们先走!”
    “可是老大....”天狗还想劝,帝江一用力拔掉了他一撮毛,天狗啊得一声惨叫,然后被大毛与武尤拖走了。
    他们现在留下来只会添乱。
    “哈哈哈哈.....想跑,你们还能跑去哪儿?”鼓仰天大笑。
    咔嚓,他脖子一歪,笑声戛然而止。
    齐镇出其不意捏碎了他的脊柱,又三下五除二将他撕成了碎片,脚下啪嗒啪嗒掉落下肉泥,他赤红的瞳仁中没有波澜,没有兄弟亲情,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他只是觉得,在眼前的生灵,都该死。
    都该陪着他的小桃子一起去死。
    撕碎了鼓,齐镇又钟玄,血雨中,震天撼地的一刀劈下,即便钟玄化为一道闪电也没能躲过。
    残破街道被夷为平地,
    钟玄重伤。
    陶缇与齐泗联手结阵反压,他们不想伤齐镇,但在齐镇血雾色的眼中,他们和鼓没有差别,都是一个模样。
    强悍力量反震,陶缇和齐泗双双受到反噬。
    齐镇冲他们提起刀。
    “二哥你清醒点!”齐泗大吼,“我是老六,你弟弟啊!他是陶缇,是你已经结了婚的对象!你不能想起了旧爱就不要新欢啊!”
    陶缇更加不爽:“你真会说,可以多说点。”
    齐泗:“好!”
    陶缇汗颜。
    齐泗接着喊:“哥,你再想想二嫂送你礼物的时候,你多兴奋,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你不如忘了以前那个,还是守着活的好啊!”
    陶缇听得头大,真不愧兄弟俩。
    轰一声,睚眦的宝刀挥下,威力巨大,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齐泗被轰到了地底,至于有几米深,只有坑底的人自己知道。
    连亲弟弟的话不听,陶缇不觉得自己有能让齐镇听话的本事。
    他身形诡谲,幻化出十道分/身,每道分/身都迅捷如风,脚踏图腾。这是短时间内提升元神能力,使得每个分/身都具有和真身同等的威力,但弊端是,一旦使用完,自身修为会倒退大半,这还是轻的,重则身死道消。
    陶缇本来就看淡生死,并不惧怕,关键是他能力没达到顶峰,钟玄都不能为之一战,他半吊子的妖力对付睚眦就更不行了,所以得拿出全部的实力。
    轰——
    齐镇接了他一招。
    强光散去。
    齐镇完好无损,依旧是居高临下漠视众生。而陶缇倒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地面翻了个滚。
    漫天血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