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作品:《师尊,你表白又被拒啦

    bily(头顶锅盖):你说什么啊……风太大我听不见啊……
    ☆、怀锦城易主
    烛蝟死了,首先感应到的自然是将它囚禁于此的灵玄,然而他只是微微惊讶了一番,却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仓灭界霸绝一方的凶兽烛蝟,他原以为,还能再熬上个几万年呢,想不到竟然就这么死了。
    “真是可惜”,灵玄凌冽的声音响起,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追查灭门真凶的线索,就又断了。
    当年玄天无极剑宗被灭的时候,他已经被逐出师门,尽管宗门并未将他除名,但是在灵玄看来,从岄兮元君拒绝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逐出师门并无二致了。
    后来他就开始独自在外,常年闭关,直到有一天,修真界屹立十万年不倒的第一宗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
    他自此心魔缠身,飞升渡劫成就了仙魔之体,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追查元凶之路。
    三万年时间,他走遍了三千界,却也只是在仓灭界寻到了元凶的一丝踪迹,烛蝟,是当时唯一的知情者。
    然而无论他如何严刑拷打逼问,甚至将其抽筋剥皮,烛蝟都不曾吐露过半字。
    最后他将烛蝟囚禁在了修真界,布下牢不可破的结界,并且寻了含有半兽血脉的阮家人,传授其明阳功法将烛蝟看守起来。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在意烛蝟死活了,他找到了另一条线索。
    这世上他唯一没有查找过的地方,就只有最为神秘的真魔界了。
    即便他有真魔之体,他也不曾踏入过真魔界。
    而这几万年来,他体内的元魔之气又一直被他压制着,如今想要进入真魔界,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牵挂不下的徒弟,虽然,她已经长大。
    想起傅灵宣,灵玄轻拢了一下衣袖,颀长的身体自蒲团上站起,动作优雅地迈出了仙府。
    他站在高山垂瀑之间,一身玄衣未曾改变,若是此刻傅灵宣在这里,就一定会发现,往日的清冷淡雅的谪仙师尊,此刻眉宇间竟也有一丝妖冶浮现。
    察觉到烛蝟之死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正躺在黑火中白色礁石之上,气息微弱的阮荛。
    血脉契约已经解除,她元神早已苏醒,此刻睫毛轻颤了几下,阮荛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动作艰难地直起身,看着四周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的黑海,全然没了昔日的暴虐之态。
    嘴角扯起一个轻嘲的笑,从她一出生,就被囚禁于此,如今,她自由了。
    可她早已魔气入体,随时都有魔化的可能,一旦她丧失了神智……就是修真界的一场大难。
    但是席木宇的仇,不得不报,在她彻底沦为魔物之前,她会先扫平魔宫斩杀真凶。
    然后,她就选择自爆以护天下苍生。
    阮荛抬首,面色白得像纸,眼底却染上一层赤红血色,她拼尽全身之力,神识荡出千里传音给她的死卫之一戴舒:“云舟之事如何了?”
    对方的回复来的很快:“回城主,云舟已成”
    传入识海的声音,终于令阮荛心中阴霾消散了一些,她嘴角斜翘起一个弧度,再次传音道:“你们随时待命”
    说完她便开始入定,曲着双膝盘坐在礁石之上,随着她功法运行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洞底的黑色火海也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似乎颜色渐褪。
    这黑火名唤冥渊之火,妖兽生来惧之,阮荛虽身具半妖血脉,但是阮家的明阳功法,却是以炼化吸收冥渊之火为根基,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门功法才会显示出至阳属性来。
    偏偏阮家又出了她这么一个纯阴体质,历任怀锦城城主中,阮荛并非唯一一个女扮男装的,她也是修习到后来,才发现自己体质有异,但是那时已经晚了。
    后来她开始走火入魔,对烛蝟的压制力量也在变小,怀锦城开始不断发生高阶修士元神被抽离的怪事。
    眼看烛蝟神识正在日益恢复强大,枉死之人渐多,阮荛终于找到了解决她体内魔毒的办法,也就是将体内魔气引渡到其他女修身上。
    一开始她还可以控制,使得那些被引渡了魔气的女修还能保住性命,但是到了后来,烛蝟神识愈发强悍,轻而易举就能干扰她引渡魔气。
    死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席木宇说要去风岩谷给她找冰壶蟾,结果命丧魔修之手,一去不返。
    黑色的冥渊之火渐渐变成了铅灰色,漆黑的洞底似乎也涌进了一点点光,阮荛正在炼化冥渊之火的动作顿住,面色凝重地望向火底。
    那里躺着一个衣衫褴褛难以蔽体,浑身染着黑褐色血污,皮肤枯黄而且皱起蜕皮的人。
    “原来是你”,阮荛收回神识,行云流水般得站起身,红色衣袖扬起,灰色火海迅速褪向两边,露出一个深不见的混沌空间。
    阮荛一跃而下,像一只红色翩飞的蝴蝶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傅灵宣身旁。
    一手裹挟着她,轻而易举地就冲出了此处结界空间。
    而在修真界,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昔日三大散修城中位居第二的怀锦城,据说五十年前的某一天,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瞬间就死了过半修士。
    能在那场变故中侥幸活下来的,都是当时腿脚比较快的,后来他们也成群结队地回去过,但是入目所见,却已是一片废墟,甚至连一块完整的砖瓦都找不见了。
    就连那结界强大神秘无比的城主府,也消失地无影无踪,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知道,怀锦城,完了。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怀锦城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向来与怀锦城井水不犯河水的怡丰城,竟然派出大量人手赶赴此地接管重建事宜。
    如今五十年过去,重建后的怀锦城正在慢慢恢复往日的繁华,尽管仍是有许多修士顾忌当年那场怪风不敢靠近,但还是有大部分修士不惧此事,敢于到此寻求机缘的。
    毕竟,连怡丰城的少主都敢驻守此地,他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西凉城早已是怡丰城的附属,如今连同怀锦城也一并成为怡丰城的产业,至此,三大散修城就彻底合一。
    作为怡丰城未来的主人,何成的性命有多值钱,已经是无法估量的。
    至于怀锦城曾经的城主府,那片废墟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何成闭关的洞府恰好就建在废墟之上。
    尽管一开始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如今五十年过去,大家早已将此事淡忘,大概,只是那里风水比较好吧。
    然而只有何成知道,他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当初傅灵宣并没有告诉他她要去什么地方,她只说了“天象异变,修真.界恐有大难将至”,也正是那时,怀锦城刮起了那场怪风。
    后来只过了三天,怀锦城就成了一片废墟。
    傅灵宣自此下落不明。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城主府这一处废墟,他也曾命人清理此地,然而却没有任何人能靠近,即便是化神后期的修士,也无法走近半步。
    此地结界,异常强大,早已远超此界水准。
    所以,这里最有可能是傅灵宣最后消失的地方。
    无论成与不成,他都要在此地守着。
    如果她出现了,他会第一时间知晓。
    随着阮荛不断炼化吸收冥渊之火,她的实力也在迅速攀升,因而对于外界怀锦城所发生的事,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她原以为,怡丰城只是看中了怀锦城在西域的影响力,才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却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人。
    此时阮荛半蹲在地上,一头浅红色的长发拖在地上,垂眼看着石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傅灵宣,心头竟也有一丝触动。
    “你救我一命,我会还你一命的”
    阮荛说完便撩起了衣摆,端正了身子盘坐在地,继续运行她的功法。
    她魔气入体,后来又疯狂地吸收冥渊之火,此时容貌早已发生变化,即使她闭着双目,通身都流露出一股邪魅之气,赤红血的魔气在她周身腾绕,浅红色的长发也开始逐渐变成鲜红。
    又是五十年过去,冥渊之火已经彻底消散殆尽,洞底也已经亮如白昼,好像只需要一个抬头,就能看到晴朗的天空,柔软的白云。
    已经整整一百年。
    阮荛挑起自己的一缕发丝,犹如烈火一般耀眼的红色,发尾长至她的脚踝,此时她红衣红发,白玉般肌肤光滑无暇,哪里像是被困囹圄之人。
    反观她身旁躺着的这位,简直像是从万年古墓里出土的尸体。
    阮荛身姿妖娆地转身,素手轻抬,一缕红色灵光落在傅灵宣身上,她体表的皮肤开始褪下,终于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一道浩瀚粗壮的红色光柱冲破天际,时隔百年怀锦城再起变故。
    整座城都乱了起来,无数道颜色各异的遁光自怀锦城飞出,向着四面八方射.出,一时间,整座怀锦城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烟花,瞬间绽放。
    已经进阶金丹修士的何成,此时一袭黑衣,手执长剑,身形如竹地悬在高空,望着这道光柱,眼神专注。
    一股浓郁不容忽视的魔气,灵宣,会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灵玄→_→:现在这里没旁人,作者你说实话,你打算最后怎么解决我的人生大事?
    bily:额……
    灵玄(;`o?)o:额是什么意思?
    bily:额……
    灵玄(╬  ̄?皿 ̄? ╬):你再额一个试试!
    bily:额……
    灵玄:作者我求你别额了,说句人话吧嘤嘤嘤~
    bily:额……
    ☆、百年终相见
    傅灵宣昏迷着,但她并不是全无意识,随着阮荛不断吸收炼化冥渊之火,她受到的炙烤也在减弱。
    她的元神已经苏醒,尽管体内灵气全无经脉干涸,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她隐隐约约也能感应到一些。
    直到阮荛携裹着她冲出结界的那一刻,周围浓郁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她像是干旱了数万年的沙漠一样,开始疯狂地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
    于是那些非离怀锦城的修士们,即使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也能感觉到怀锦城的上空,一个硕大的灵气漩涡正在极速旋转着,搅得天地灵气都动荡不止。
    还有些腿脚慢的,尚未能遁离怀锦城的低阶修士,他们紧闭着双眼,四肢攀着身边的固定器物,艰难地稳住身形,以防止自己被这股灵气旋风卷走。
    也有些修为高的,不惧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比如怡丰城驻守此地的数十名管事们,此时他们也都一一祭出自己的法宝,环列在何成身后,众人悬在空中,面色凝重地望着不远处仍在继续扩张的漩涡。
    过于狂暴的漩涡中心,无论是神识还是眼睛都无法看清那漩涡洞里,究竟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