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顶下落的速度即使加快,要通过一个人的厚度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压成薄片,这种死法太恐怖,所有人都快濒临崩溃。
    “不是吧…”大学生发出一声□□,浴袍女则浑身发抖地哭起来。
    浴袍男的浴袍被冷汗浸透,他癫狂似的自言自语:“我知道了!这屋子,它就是个陷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谁!谁带我们来这的?”他小眼睛盯住宁迦渡。“我就说他是信徒,你们都不信。”
    “别他妈废话,先想想怎么出去。快来帮我开门!”李卫华怒吼,一边拼命推门,大学生立刻冲过去帮忙。
    门自然是纹丝不动。
    “或许我们应该先解开谜题。”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景泽阳。
    几人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齐刷刷地看向宁迦渡。
    令他们吃惊的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宁迦渡竟然还在对着地面上的古文字沉思。
    景泽阳虽然还算镇定,但也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们要被压死了。”他握住他的手腕。
    宁迦渡这时才如梦方醒的抬头,顺着景泽阳的手指向上看。然后平静道:“啊,开始了吗?”
    景泽阳:??
    所有人:!!??
    听他口气好像什么节目开始了一样。
    “你知道石顶会下落?!”浴袍男瞪圆了眼睛。
    宁迦渡说出他判断的依据。“石顶和墙壁不是一体的,地上全是被压扁的人。这是显而易见的。”
    呕!浴袍女发出干呕声,小朋友们哭得更大声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李卫华大声问。
    “我以为你们知道。”
    ……
    谁知道自己会被压成肉饼还能这么淡定!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宁迦渡。
    景泽阳再次感叹宁迦渡异于常人的大脑,不,或许不是大脑的问题,他情感认知方面一定有障碍。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你看懂这些字了吗?”
    “其实不难。”宁迦渡目光落回字迹上。“这4种文字的前面部分都是一样的。可以通过最短的甲骨文来解读象形文字,再通过象形文字解读楔形文字。翻译过来大意是,行于此暗夜,需心怀勇气,手执光明。”
    “这是什么意思啊?”众人都看向宁迦渡等着他解释。
    宁迦渡环视石屋,“这些火炬,应该就是所谓的光明。手执光明就是…”
    不等他说完,几个人立刻奔向最近的火炬。
    火炬摆放的位置有高有低,最低的一支即使是浴袍女也能轻松够到。
    “等等!”宁迦渡难得说话大声。“象形文字区分阴阳,拿火炬的必须是男人。”
    浴袍女连忙收回手。剩下的人也不敢再动,生怕还有什么要求。
    果然宁迦渡接着道:“楔形文字表示的数量是单数,所以,只能一个人拿。”
    大学生抖着嘴唇。“学长,你就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吧?”
    宁迦渡指着最后几个字迹:“米诺斯文字指示了方位,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解读出来。抱歉。”
    众人刚生出的希望被他这一句话给浇灭,一个个垂头丧气。浴袍男疯癫似地冷笑:“呵呵呵,废话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死。”
    景泽阳心里本就焦灼,被浴袍男的讥讽激怒了几分。若不是还在扮演安洁,他早一拳揍过去了。
    他转身拉住宁迦渡的手。“你不用道歉,走出迷宫并不是只靠你一个人。”
    大学生也有了精神。“小姑娘说得对,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来,尧尧怯怯地指着一处墙边。“那里的地面血迹少些,是不是说明逃过去的人被压死的比较少。”
    李卫华这次没教训儿子,他几步跑过去,疯狂地在墙壁上摸索。
    “机关,一定有机关,我不要死......”
    景泽阳听到有人快崩溃的自言自语。
    在迷宫里待了这么久,这些人一直紧绷的神经因为突然的变故已经快支撑不住。连一直乐观的男大学生脸色也煞白得可怕。
    只有宁迦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死亡威胁好似身外之事。
    他若有所思地走过去,忙活了半天毫无所获的几个人立刻把墙边的位置让了出来,等着他来开路。
    他们的眼神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在这个略显单薄的青年身上。似乎他手里有打开石壁的钥匙。
    景泽阳有瞬间的违和感。
    奇怪,为什么大家突然都这么信任宁迦渡了?即使一直怀疑宁迦渡是信徒的浴袍男也按他说的做?
    这些人动不动就要抓出信徒,可他们难道没发觉,他们已经完全在依靠宁迦渡的指引来前进。
    “信徒的使命是带路。”这是宁迦渡自己说的。
    如果,这人一开始就没有说真话呢。什么第一次进入游戏全是假的。
    如果,他才是真正的信徒!
    所以他才能这么轻松镇定!
    景泽阳顿觉一股寒意蹿上脊背。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个人从来就不老实。
    他警觉地看向宁迦渡,玩具熊垂在身侧,随时准备放手。
    但宁迦渡什么也没做。
    被或期待或警惕的目光包围,宁迦渡恍若未觉。他连墙壁都没碰,只抬头静静看着,目光扫过整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