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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师尊视我如天道》 只见天色破晓,寒风中出现了几声婉转莺啼,天将明, 万物苏醒, 可不就是很快会有早课的弟子四处走动了。
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响,容羽掩在及地长袍里的脚轻轻一踏,整个人就往下沉了沉。
他看着从屋内冷着面孔走出来的人,冰霜轻覆的纤长睫毛微抖, 一开口说话就呵出一团白雾, 道:“可别气了罢。”
“你……”叶知秋本还有些不悦的目光,就在瞧见这人已然是双脚埋在了积雪里后, 倏然浮现出触动的微光。
原来,云中峰的雪竟是下的如此大吗?
叶知秋道了声:“进屋吧。”就转头先一步进去了,心中还想着自己不过随口几句撵人出去,怎就偏遇上了这么个傻愣愣就站在雪地不走的。
若是被其他弟子瞧见,这云中峰之主,天下修士的楷模,这形象,还能不能要了。
要说容羽站在雪地里时在想些什么,自然是若不能让叶知秋一眼瞧出他身上的落雪,也不妨就让雪埋了自己,冷不冷,冻不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能让人一眼瞧出你的付出和努力,还能不动声色地让人消了气。
到底还是爱自己的知秋啊。
只不过,刚才那一脚,踩的好像有些过头了。
叶知秋见容羽进了屋就站在门口,虽是关了门,也还是觉得里面暖和,想着或许是还以为自己在气头上,没好靠近,他兀自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上的雪。
这一碰上才是真真看清楚了这大雪可不就是落了容羽满头满肩,任是他先前再气恼,也半点脾气都没了。
“好歹也是合道期的大能,怎么连个屏蔽风雪的结界也不知道用上。”叶知秋看似抱怨,实则关心道,已然是一手托起能挣出羽翼的小火苗为对方取暖,烘干。
“果然还是关心我啊。”容羽说着心生感叹的话,面上却似被霜雪冻住了似的,半点表情也无。
叶知秋也不答话,就低着头继续自己手上的事,双眼是空茫的,也没个视线的着落点,打一眼瞧去,就该知道他是有些心事满怀的,可瞧不见他面容的容羽,不知何故,倏然就在他额顶轻轻落下一吻,脸颊又蹭了蹭。
但让叶知秋真正回过神的,却是对方一声叹息,道:“你可快要把我的头发燎着了,还是十三岁吗?”
“啊?”叶知秋手一收,人也退开了半步,眨了眨眼睛似大梦初醒,“不是故意的,你早点把我推开呀。”
提及十三岁,可不就是跟着容羽初学这道法术的时候,他因为急于求成,逞强控制火苗,也是险些烧到了容羽的头发。
“这也算是在提点我凡事戒急戒躁吗?”叶知秋想起对方昨夜也说过自己学习不可如此极|端。
“也是也不是,”容羽靠近他身前,一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仍是那副清冷面孔,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一件能让你纵容我,也让自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哪有,我不是才分心克服了对虫子的恐惧吗?”叶知秋避开与对方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只很是自然地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肩上,抬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容羽也是难得的没有享受这温馨的感觉,竟还有些强硬扶住他的肩,将人从怀抱里扶了个端正,就非得是瞧着人家的眼睛才行,见人终于是不躲了,目光勉强算是坦荡对视,才道:“落雪在肩上几何,积雪又埋了双足几寸,你分明明镜似的,却只是低头不语,不是关心左右了判断,是你在思虑值不值得再怨我一回,因为我虽没有出口,但行为就是说了谎,那你呢,你也道是应对昨日之事是在分心,真正值得你专心的又是什么?”
叶知秋被这人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惊得愣神,也对自己潜意识刻意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而有些不可置信。
他抬手有些僵硬地拍了下对方的额头,忽然就眉目微蹙,道:“我是有瞒着你的事,或许影响了我的心绪,但我开门瞧见你站在雪地里之时,是真的头脑有些跟不上趟,我是没想到你身为师尊能有这么幼稚的小心思,可不是分明注意了却还不说,今日之事我可记下了,撒谎,嗯,等着我罚你罢。”
叶知秋见对方巍然不动,就连神色都没因为自己的话有些什么变化,看来是不交代清楚不罢休了,他无奈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肩上的手,道:“松开些,你捏疼我了。”
片刻后,当二人坐在桌案边,叶知秋一手支着额认真思考斟酌着话语,容羽却是审讯犯人似的瞧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他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抬起头,一拍桌面,震得茶具哐啷一响,也震得容羽眼睛一眨,竟是在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烈火炼狱,你不是罚人审人自有一套,既是这般疑心我,干脆就把我也用火牢关起来好了!”叶知秋这一声话语才是真正的咄咄逼人,分明有事隐瞒人的是自己,哪哪都不占理,可偏就是越没理的人,越是脾气大,好像这样都能壮胆似的。
“别气,我给你沏一壶茶,慢慢说?”容羽就像是一个过分专注一事,忽然就被惊堂木惊醒的人一般,越是见他没理,越是习惯性地要哄一哄。
“我就是,就是……”叶知秋见人反应,立刻就展示了一番所谓后劲不足,竟是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一句,“想和你过几天好日子。”
“从前不好吗?”容羽眉眼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