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因为拐弯,车里众人站立不稳,那个人啪一下伸出手,手就按
    在奴良陆生耳边的玻璃上。
    奴良陆生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那只手。
    骨肉亭匀的手指,根根白皙如同美玉。是奴良陆生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的
    手。
    女孩的外套发出一阵震动声,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视线往上一点,是女孩的机械腕表。表面上一圈碎钻熠熠生辉,看上去就很
    贵。
    女孩子皱着眉听电话,一手撑在奴良陆生的耳边,两人靠的很近,但始终隔
    着一点距离。
    奴良陆生终于看向了女孩的脸。非常完美的脸型,下颌线条精致又优美,冷
    白皮自带光感,红润的嘴唇斜撇着,再往上是她不耐烦的眉眼。
    即便是这样,也是漂亮到让人心里猛的一跳的惊艳。
    在女孩低头就能吻上来的距离,奴良陆生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喘不上气,心脏
    快要跳出来,感官传达却变得格外缓慢,酥麻的电流从心脏处传至四肢百骸,让他
    战栗,让他不安。
    奴良陆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女孩子终于挂断电话,忽然低头问他:“知道
    xxx路怎么走吗?”
    她的日语有些生硬,还带着奇怪的口音,奴良陆生听了一遍没听明白,女孩
    重复了一边,他才结结巴巴地给她指了路。
    公车到站,女孩拖着拉杆箱跟他道了声谢,就下车了。
    那是樱花盛开的四月,女孩从车站下车,走的那条路上开满了樱树,粉色的
    花瓣飘落在空中,而她却是比樱花更吸引奴良陆生的风景。
    但其实那时照红叶为了赶上开学季,提前结束在语言学校的课程,文化程度
    也就是基本扫盲,结果把他的左听成了右,前听成了后,因此迷路了一大圈。
    后来奴良陆生想,一见钟情真是件不好形容的东西。
    但它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不过那时候的小学生奴良陆生还不知道这就是一见钟情,他只是一直很想再
    见到那个漂亮的小姐姐。
    他想再乘坐那个时间点的公交,但总会被牢牢看着他的奴良组众送上校车,
    他为此闷闷不乐了很久,直到某天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清十字同学家做客。
    看到那个从楼上走下来的女孩子时,他惊的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他的动作太大,只是下楼接个水的女孩子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小姐姐明显是对社交没什么兴趣的人,对他们说了声你们好,接完水就返身
    上楼。
    “那是我来浮世绘中学念书的表姐,叫西园寺照红叶,明年我们就是她的后
    辈了哈哈哈。”
    西园寺照红叶。
    奴良陆生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只要在一所学校,那么总有相遇的时候。
    浮世绘学校的小学部和中等部在一起,中间隔着图书馆和体育馆,还有一个
    大操场,于是中等部有一个可怕的不良的消息传到了小学部。
    奴良陆生在图书馆找书,顺着书架间的缝隙,他听见书架对面有几个人窃窃
    私语。
    “昨天那个不良把隔壁班的男生打伤了哎,都住院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隔壁班那个男生之前一直搞校园霸凌,因为嫉妒同桌
    能成为剑道部的正选,把他同桌折磨到跳河自杀,结果从桥上跳到河里的时候,水
    花溅了站在河堤上的不良一身。听说不良把那个可怜的同桌从河里捞起来又踹了他
    一脚,知道具体情况后又把那个搞霸凌的男生揍进了ICU。”
    “哇这么可怕的吗,可是我今早还看见她来上学了哎。”
    “听说她家势力很大的,之前就是因为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打架闹事才被送回
    日本。”
    奴良陆生还在想这到底是哪里的不良,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越过他的耳
    边,按在了书架的一本书上。
    他一惊,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手腕处带着只一看就很贵的表,手指白皙修长,指尖透着点淡淡的红,一处
    指节还贴着OK绷。
    那双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的手。
    书架对面继续传来说话声:
    “哎?那那个不良是哪个班级的?我们下次绕着走吧。”
    心跳猛然失控,他刷一下转过身。
    他迅速的动作显然让身后的人始料未及,在奴良陆生转身后身体微微后仰,
    挑着眉看向他。
    于是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壁咚姿势。女生壁咚男生。
    “那个不良是国一女生,叫那个,西园寺照红叶?”
    西园寺照红叶。
    似乎是刚从操场过来,穿着运动T恤的女孩额头上汗水未干,v字领露出一小
    片笔直的锁骨,她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看着眼前矮她一头的国小生。
    啊,果然是她!
    奴良陆生内心小小声呐喊,激动不已,表现在脸上的就是目光闪烁,脸色忽
    青忽白,照红叶大约以为眼前的小男生认出自己是不良而且很害怕,就轻轻嗤了一
    声。
    奴良陆生结结巴巴:“那,那个……”
    照红叶没有听他说完,而是抽出了书架上的书,手臂无意间擦过他的耳边,
    径直离开了。
    窗外的蝉鸣声在耳边声嘶力竭地叫喊,夏末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奴良陆
    生张张嘴,忽然喘了口气。
    被她手臂擦过的耳朵,热的发烫。
    刚满十三岁的奴良陆生,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忽然成长。
    睡梦中的他不安地蹙着眉,像是忍受着某种痛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