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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后来我变成了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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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半空之上,楼风雪看着阵法中的妖魔,神色愈发冷凝。
    “你还是不说吗?”
    他问。
    “呵……我偏就……不告诉你。”
    丹芝痛得嘶嘶作响,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你该知道,活祭于天,你将神魂俱灭,再无轮回。”
    “呵呵……呵呵呵呵……你废话越来越多了,楼风雪。”
    丹芝神色淡然,还会猛然偏头冲着岸边那些凡人发出一声狰狞嘶吼,将那些人吓得连连后退。
    它便会忍不住笑出来,仿佛这真的很有趣一般。
    楼风雪凝视着它,忽然开口道:
    “我还以为你会逃跑。”
    楼风雪确实是惊讶的,毕竟逆天之举罕见,而且这只妖魔偏好就赶上了他剑气破体无法看守阵法的时候。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这样难得的良机,妖魔却偏偏轻描淡写地给放过了。
    等到了现在,它便是想逃也再也逃不了了。
    不仅逃不了,恐怕,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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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风雪有些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只不过想不明白,却并不代表他会放过对方。
    悬河,宣和。
    光是想到这只妖魔隐姓埋名,装作他好友在他身边做出来的事情。
    就注定了楼风雪今日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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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会慢慢来,尽量让你死得更痛一点的。”
    楼风雪平平淡淡地同自己多年前的挚友这般说道。
    “你什么时候要是想通了,把云筠的尸身交出来……就告诉我一声。”
    他一边说,一边稳稳地提起了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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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发现河水的声音变得响亮了起来。
    之前时不时响起的惊呼笑闹,似乎忽然间就淡了许多。
    倒是孩童因为惊恐而发出的哭闹,偶尔还会从河岸边响起来。
    “……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
    他身边的少年却只顾得上干呕,好半天才稳了稳心神,在一脸茫然的阿云面前佯装镇定道:“没,没什么,就是我家少宗主……呕……正在把那妖魔千刀万剐……有点……有点血腥。”
    阿云努力睁大眼睛往祭祀现场望去,心想,难怪空气中腥气这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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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法之上,楼风雪正切到第三千七百刀。
    垂死的妖魔转过头,已经有些晦暗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角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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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昨晚那个人入睡前,他亲手给他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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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打了一个哈欠,觉得所谓的临水祭有点无聊。
    他身边那少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最开始还觉得又恶心又吓人,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更何况那世间有名的恐怖妖魔悬河,如今也是垂死,就算被人这么千刀万剐,好像也没啥挣扎的样子,远不如人们说的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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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芝痴痴地看着阿云。
    他发现阿云的一只鞋似乎是跑丢了,如今正光着脚。
    这可怎么行。
    它很担心。
    会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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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该多看的。
    丹芝想。
    它怕被楼风雪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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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千七百二十一刀。
    它的心被刨了出来。
    它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然后便听见楼风雪声音里似乎终于染上了些许愉悦。
    “很痛,对吗。”
    楼风雪说。
    “当初的云筠也是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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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芝艰难地偏过头,看着面前的楼风雪,忽而咳出一口黑血,低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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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风雪,你要不要听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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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你找人来挖我的骨头,取天下至毒做药引好去救云筠……被你亲手放血差点身死道消的云筠……咳咳……”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根骨头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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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芝可以感觉到,楼风雪一直以来都很稳的那只手,忽然间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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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七百九十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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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岸边,守在阿云身边的那个粗心少年,似乎终于发现阿云的鞋子不见了。
    他有些尴尬地冲着阿云挠了挠头,说回去时候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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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使了奸计,让那根骨头失了药效……”
    楼风雪对丹芝说。
    而丹芝偏着头,看着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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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真的已经快要死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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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楼风雪……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在你带人闯进地牢的时候,我其实已经不在那里了。呵呵,你怎么就忘了呢?妖魔悬河乃是天下至邪,你的那些阵法对我来说不过是玩笑……所以我也给你开了一个玩笑……”
    “我从玉露阁擒了一个人,用术法封了他的声音,改了他的容貌,甚至连的地周身气息都改了……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宣和。”
    “一条被人去骨取髓的妖魔悬河。”
    “楼风雪……你猜……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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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风雪手中的剑停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剑下鲜血淋漓只剩头颅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