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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你是星河,也是灯火》 林落凡道:“星河,我要订婚了。”
“……”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语很平静,也淡然。落在许星河的心上却仿佛是从空坠落的星火在心脏上灼出洞口,然后冷风从中呼呼吹过,他空空洞洞,感觉不到热与冷,也感觉不到疼。
许是早有准备,也许是他的期待早在方才看见她戒指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他甚至连心跳都不曾变一下。许久低低应声,“嗯。”
“这是戒指。”她将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伸到他面前,笑着,“好看吗?”
许星河低头看了一眼就又迅速瞥开,喉结线微微滚动,“……好看。”
“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
“嗯?你想知道吗?”见他不答话了,她故意抬手在他面前闪了闪,执拗问:“要不要猜猜看?”
“……”他一直压忍着的什么东西似乎就快忍不住了,死灰似的心也像是蠢蠢欲动即将爆发的火山,抿紧的唇越来越白。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不答,她索性直接给答案,望着他的眼眸愈来愈红,“叫——‘星河落凡’。”
许星河在怔刹一瞬后猛地抬眼。
林落凡在跟他重新对视上的刹那唇边绽开笑,笑得恣意灿烂,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一样,眼眶里却一瞬涌出眼泪。
“它还有一枚。”
她像变魔术似的,双手像两只白蝴蝶在他面前翻飞,忽然翻腕,一枚男款的戒指出现在她掌心里面——也出现在他面前。
许星河的喉咙一瞬间像是被掐紧了,怔怔地望着那枚戒指,再望回她时眼底已经猩红一片,“你……”
“星河,你二十二岁了。”林落凡说:“而我过了八月,就二十岁了。”
“……”
她用握着戒指的那只手握住他一只手,戒指就抵在他们两人的掌心里,微凉。
“八月之后,你娶我吧。”
“……”许星河的心跳一瞬兵荒马乱。
“……你疯了?”隔少顷他涩着声开口,声调哑得仿佛被火灼过,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要泣血般,“现在我是什么状况,你……”
“我什么时候不疯过?”林落凡却截断他的话,微笑着,脸上泪痕斑驳,“你放心星河,我查过了,我们国家有一条法律,叫作疑罪从无。只要检察院那边始终找不到确实你犯罪的证据,他们是没办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你会被放出来的。”
“可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罪名要想疑罪从无又有多大的难度,上限期限又要多久!”
她所能查到的,他这些天在这里早有律师对他提过无数次,说过无数次。他被她握住的手紧了紧又狠心松开,然后毫不留情推开她的手,手掌紧握成拳。
“你又知不知道有人等疑罪从无,又等了多久?”
“那怕什么。”林落凡执拗掰着他的手,“我等你啊。”
“我不用你等。”
“星河,你又想把我往外推吗?”她掰不动他,索性不掰了。掌心就轻拢住他的拳头,眼眶里泪花闪烁,“我已经没有家了。你别不要我。”
我已经没有家了。
你别不要我。
许星河的理智仿佛被这一句击碎,他一直强抑着的眼泪滑下一颗,眼底有隐忍。
“你知不知道可能要等多久……”
他紧握的拳却没松分毫,手掌已经有因用力的细微颤动,指节青白一片。
“我不知道。”林落凡啜泣着说:“但,多久又怎么样?”
“……”
“你一年从无,那我就等你一年。你十年从无,那我就等你十年。”
反正这世道,这么的荒乱污遭,她早就觉得没意思了。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一直往前走,能给她一个目标,就算是等,又何妨?
“星河,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什么。”
他的眼底通红一片,眼泪也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神情却仍旧绷得紧紧的,有明显的克制与隐忍,拳头在颤抖。
林落凡双手轻捧住他左拳轻轻摩.挲,泪眼朦胧地对着他的眼,微仰下颌轻轻笑。
“我可不碰别人的男人,我只碰我的男人。”
……
——“林落凡,你记好。”
——“我不碰别人的女人。”
……
“既招惹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可别想不负责!”
……
——“你如果不能是我的,就趁早滚!别来招惹我。”
……
许星河眉宇间的颤动浮动愈来愈大,他蓦地屈身低头,像最后一丝防线被彻底击溃——半伏在桌上泣不成声。
……
这些天他在里面,备受折磨,辗转反侧,几经挣扎。
关子强那天的话,日日像锥子在他耳边锥刻徘徊。他怕她等他,又怕她不等他。更怕她为了他,真的去做什么傻事。
她却说:“我等你。”
……
林落凡静静看着他,看着他默默地无声地低泣。他眼泪一滴一滴坠在桌面上,透明的,积成一晕小小的水洼。
半晌她伸手,双掌轻捧住他的脸颊,为他擦拭眼泪。
许星河在她的掌心里缓缓抬起头。
静静对着他腥红的眼微笑,林落凡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放下手,这一刻故意用俏皮的语调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