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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夫君是朵白莲花》 那之后的事情温恒就更不愿回想了,都说望月楼的小倌们温柔小意,比女子还体贴几分,但是他所遇见的这一个却充满了蛮暴的热情,折腾人起来没个穷尽。温恒都不记得两人共度了几遭,只知道离开的时候头疼难忍,走路都站不稳了。
他发誓,以后再不要进这种地方。当然,这种丢脸的经过他也没敢告诉旁人,唯恐被他们耻笑。
原以为事情可以平静过去,他也能安心准备下一轮的赴试,谁成想半月之后,温恒就觉出身子的异样来,茶饭不思,闻见肉腥味还动不动就想干呕。温恒读过医书,知道妇人害喜的症状正是如此,可是他没敢往这方面想。直到又过了四个月,阿池从他的身体里跑出来了,温恒才敢肯定,他是既做了父亲又做了母亲。
现实这样荒谬又荒诞,温恒更不敢在京城住下来了。好在他家中已无亲眷,遂悄悄收拾了东西,带着阿池来到这偏僻的西河村定居。众人不知他来历,只当他是早早丧偶的鳏夫而已,如此一来,日子倒也清贫而安适。
白何仙君凝视着温恒秀气的侧脸,清清淡淡说道:“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温恒难以置信的望向他,此人一口就咬定阿池是他的孩子,证实他对自己的过往了若指掌。但是除了那一夜,温恒再未与旁人亲近过,更无人知晓他根本不曾娶妻生子,那么……
再联想到阿池出生后的种种异状,仅仅半岁便能开口说话了,肢体更是比一般的婴孩更加圆转灵活,况且,哪有人在胎里只待四个月的?生出来还是齐齐整整,有手有脚,这也太稀罕了些。
温恒于是恍然大悟,失声唤道:“你果然是妖怪!”若非如此,许多事便难以解释。
诚然那张脸已忘得七七八八,但是在模糊的记忆中,那具身子与眼前这个倒是奇迹般的对上了。
仙君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下,“你说谁是妖?”
眼前这小秀才真是教书的吗?看起来却是够没眼力劲的,他长得这么好看,哪一点像妖怪了?
仙君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在门板后隐没了身形的两个侍从对视一眼,默默念叨。
第3章 流鼻血了
修行之人讲究心态平和,即便听到温恒将他与妖物相提并论,白何仙君也只能憋屈的按捺下不平,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他其实也是有口难言,本是西王母瑶池中一株莲花,当年为历天劫,被王母贬下凡尘加以磨砺,眼看着即将修成正果,谁知偶然在修炼中堕入心魔,遍身真气流窜,不能自抑,急需寻样物事发泄。
那一日也是误打误撞的被人拉入望月楼中,又恰逢温恒被几个促狭的同僚撺掇着来寻小倌“出火”,结果反而是温恒成了他消火的鼎器。想来也正是在那时,一缕真气钻入了对方窍中,才使温恒这个凡人结下了仙胎。
他自己不曾预料到会出现这样后果,也是近日借用王母的万华镜观看人间气象,才偶尔发觉这遥远的西河村有仙气袅袅,直冲云霄,这才寻了过来,追踪了一日,察觉温池身上的气息与他十分相似,越发肯定了心内的猜测,于是堂而皇之的登门拜访。
白何仙君一鼓作气的说完这一长串,谁知小秀才只是愣怔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个人到底在讲什么呀?
“你不信我?”白何皱眉。他觉得自己的条理已经够清楚了,要么就是凡人的理解能力太差——不然连男人生孩子都能接受,他还有什么理解不了的?
温恒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
他本来是觉得十分稀罕,但是被眼前的人这么一说,一切仿佛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古书上就有说履巨人足迹而有孕的,也有说吞了鸟卵而结胎的。他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换成男子而已。
但,此人的诉求究竟如何?温恒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俊美公子,“您想怎么样?”
“自然是要带我儿回去。”仙君理直气壮的说道。
得之于天,还之于天。阿池本就不是凡间之物,自然是要随他回归天府的。
温恒想了想,“我不能替阿池做主,须先问过他自己的意思。”
就算这个所谓的“仙君”真是阿池父亲,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一定会对阿池好?温恒没见过神仙,可是他觉得神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府里的日子也未必快活——否则牛郎织女、七仙女董永这些故事是从哪里来的?
天庭里若真令人乐不思蜀,仙女们也不会争先恐后的下凡来了。
得到对方首肯后,温恒就起身进屋,将阿池引了出来。
白何仙君耐着性子复述了一遍,小家伙的脸容却始终怯怯的,揪着温恒的衣襟道:“我不要离开阿爹。”
虽然他有两个爹,但白何很清楚他说的那一个,心下不禁颇为懊丧。他离座上前,摸了摸阿池的头发,温和的说道:“表叔领你家去住几日,好不好?”
这是温恒适才为他捏造的称谓,念出那几个字,白何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急不来,在这个家里,他才是生人,自然得慢慢打消阿池的戒心才好。
小团子拼命摇头。
这下白何也没法子了,小的劝不动,大的或许还可以试一试,因面向温恒道:“你来告诉他,想必他愿意听你的话。”
温恒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替他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