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来人
    虽然当着当事人的面人人都称程紫园为言夫人，可是背后尤其是对她有幻想的一些男子都偷偷称她为小程夫人，这一来二去的就叫出了名。
    以至于某天同僚寻问言公子，小程夫人身体可好，他竟一时怔住了。事后才知道了自己夫人在外面的名声，不由得一阵心塞。
    谁都曾年少过，也幻想过之后自己的妻主，按照程紫园的表现确实可以列为最佳妻主的人选。
    言公子心中虽是无奈可却并没有将这一切告诉程紫园，两人依旧过着他们的小日子。
    只听说二皇女竟然开始倒追了秦戟，而秦戟却为此十分烦恼的样子。他仍时常会来言公子与程紫园的家中来，却只是来了便走，也不要求要见她，就好像很随意的样子。
    有时候遇到，程紫园想与他说清，可是他却如躲着洪水猛兽般的逃掉了，弄得程紫园以为自己才是追人的那一个。
    转眼，程紫园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临冬他们回不去可是那边却来了人。管家老韩一见到程紫园这眼睛就瞪得大大的，这才多久没见人家这肚子都如同扣着半颗蹴鞠了。
    别怕管家如此惊讶，要怪只怪他们家公子写信时极为简洁明快，闲事基本不提。于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主人已经有了身孕，更加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别怪他误会，因为他是知道主人吃过避子丹的。
    可是这话又不好提，只是对程紫园的态度冷了下来。
    程紫园也是神经大条，因为太相信临冬就问起在那里的朋友，道：“小兰好吗，还有四龙，他们是不是都很好？”
    管家老韩其实是个老童子，一辈子都没有过女人。之前唯一见过的怀孕的女人只有玉夫人一个，所以完全分不清女人几个月的肚子是什么情形的。看到她的肚子不小就开始怀疑起来，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四龙了。那小子以前与程紫园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是不是他将一顶绿帽子扣在了自家公子头上，还让公子替他养孩子？
    “回夫人，他们都好。”说到此又想起一事，道：“还有个关外的格木，前些日子来找您，想让您帮着买粮食。因为您不在，所以我拒绝了他。”
    “哦，下次来不如您就帮着买一买，其实他们没粮食吃也挺惨的。”程紫园纯粹是没话找话，谁让言公子不在，她只能陪着管家聊下天，了解下临冬的情况。
    没想到她这句话又让老管家怀疑起格木来，想着这孩子如果是关外的种那自家公子岂不是更冤枉，养一只白眼狼，早晚会害了他的。
    可这些只是他的猜想，即不敢问也不能问，只道：“我是负责给公子送帐本的，这半年的收支我都已经整理好，只等他回来瞧上一瞧，如果没问题我就要回去了。”
    “哦，我可以先看一看，你知道我之前也是在墨宝斋做账房的。”程紫园觉得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算好了等言公子回来只管续旧就好了。哪知道管家道：“不必劳烦夫人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程紫园感觉到管家与之前不同，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刚见面时热那般温暖。于是问道：“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讲啊？”
    “没有。”听到少夫人称师傅老韩的脸色好了不少，可是心里的话确实是讲不出来的。
    程紫园也没有强自要求看什么账本，反正自从接了京城的这个家后她觉得临冬城的那点账本简直是不值一提，太少了点儿。没事儿的时候她来到京城中寻视一遍，只觉扑面的钱味，着实十分喜欢。
    而且言公子现在又官复了原职，不光是俸禄，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进项也足矣供着这个只有两个半主人的小家了。
    她吩咐人给管家备了洗澡水，然后还做了顿丰盛的午餐。自己则跑到小院的亭子里啃着多汁的西瓜连饭都不吃了，最近她超爱吃水果，然后光吃不胖。别的女子怀了孕都胖上一圈，可是她却整整瘦了一圈。
    言公子回来的时候就见着小妻子在那里吭哧吭哧啃着西瓜，象只小猪似的。可惜有点瘦，他看着心疼。
    “正餐吃了吗？”言公子连替她擦嘴边问。
    程紫园马上做出恍然的神情道：“唉呀，我都忘记吃饭了。”
    言公子就皱起了眉，他当然不能当着自己的妻主数落，只有看着一边伺候的恩花与另外一个残童道：“养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都不劝一劝夫人用餐？”
    恩花觉得最近公子的态度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简直比一边的孕妇还难伺候。不过也知道他是紧张，就道：“是的公子。”
    “不怪他们，我是觉得自己用餐很孤单，等你回来一起。哦，还有管家，他来了。”程紫园讲出管家的事儿来，意图让言公子分神。
    言公子让人备了饭，然后称去见了一下管家。他也发现他的不对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了原因。
    听他因为怀疑那孩子的来历都没让程紫园碰账本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无语，便叮嘱他以后不可多虑了，以后不可再为此伤了程紫园的心。可是听到管家怀疑的对像他又有些气愤，没想到除了京城这两位临冬还有人惦记自己的妻主。虽说是好女百家求，可是也不用如此积极啊！
    最近他明着暗着的没少给弟弟与二皇女创造机会，可是这两人的进展到现在仍是零。
    而顾敏之，就如同吃了迷药般，竟一条路走到黑，连皇上想帮他订一位姑娘都给拒绝了。
    还好程紫园是个不太拈花惹草的人，否则他一定愁坏了。管家听到言公子的说明后知道自己误会了小园，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他打算亲自去道歉。
    言公子笑道：“不必了，你去讲了反倒是惹她不快，不如什么也不要说的好。”
    管家一想也对，他决定在京城留几天，帮女主人□□一下这院里的下人。言公子也同意了，可惜管家发现公子只是想让他在这里休息几天，这里的下人根本就不需要调/教。
    四进四出的院子，总共只有十几名下人。个个家世简单，勤劳不多嘴，倒是难得的一派和平景象。
    至于程紫园，原瞧着她不过是个有些算帐天赋的少女，可是在京城这段时间竟打听出来她还有些创造与经商的才能。
    一个负责替军队修补刀剑的铺子，据说是二老爷秦景送与公子的嫁妆。结果竟被不声不响的程紫园给借用去了，还发明了一种极受小公子们喜欢的名为顶针的东西。
    这东西在做活的时候用，可以用来保护手指，才五文钱一个十分的便宜。这家铺子一共生产了许多，专门‘批发’给各各杂货铺子，虽说利小，但是量大。竟为家里攒了一大笔的钱！
    只是她行事太过低调了，如果不是管家看着自家的账本也不知道程紫园为了这个家也尽了这么大的利，并不同靠着公子一个在外面辛苦打拼。
    管家是越看账本越是心惊，当看到程紫园创办的小人儿书，连环画，在京城大卖，整整一个月攒了一千两的时候就已经淡定下来了。
    他觉得公子真是有福气的，嫁了这样一个妻主。可以做得了生意，生得了娃，还能照顾的了夫君。瞧公子这段时间的气色就知道他对自己的生活有多满意！
    管家老韩终于放了一颗心，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一位变态的妖孽，手指上带着三四只顶针正在翻看一本小人儿书。
    画的并不怎么样，故事还算可以，但是能将画与文字这样结合在一起确实少见。
    “下一棋要等多久啊？”顾敏之看完手中的一本很珍爱的将它合上，然后动手擦了一擦亲自站起放在一边的书架上，那里已经摆了一排的小人儿书。
    “回小王爷，还要五天。”下人胆颤心惊的回着。
    “是吗？还要五天。还要等五天，我真的等不了的。她一定很辛苦，是吗？”顾敏之叹了口气。
    下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不做声。
    “你为什么不讲话，她是不是真的很辛苦？”顾敏之突然间将那下人提到自己身边，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是，是很辛苦，是很辛苦。”下人颤抖着回答。
    顾敏之这才将人推开，喝道：“滚。”
    下人连忙下去了，却差点撞上从外面进来的王爷。
    王爷皱了下眉，道：“敏之，你又何必难为他们。若是真的非她不嫁，我大可以去求皇上……”
    “不，不可以。你求了皇上，即使我嫁过去她又岂会真的看我一眼？”顾敏之摸着手上的顶针，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她了，可是光听着她所做的一切都觉得越来越是迷恋，甚至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
    长宁王爷本不削让儿子嫁与别人为侧夫，可是即是他喜欢自己也没有办法。何况儿子马上将近二十了，是该嫁了。他吸了口气道：“你若只想嫁她那在这里等又有何意义，不如去了她的面前，直到她对你熟悉了就会慢慢接受你。我这就让皇上下旨，赐婚。”看着儿子这样他着实受不了，只觉得心脏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
    顾敏之听了父亲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他眼下无法根本无法见到人，所以所做的一切她都不会看到，更可能会慢慢忘记他。
    见儿子犹豫，长宁王道：“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他也没带着儿子，现在的他太过憔悴，这就是他心疼的原因。长宁王爷自己先一步进了宫却见了皇上，只求可以求来这段姻缘，无论是强硬的还是什么办法，儿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