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作品:《因为怕死就全点攻击了[末世]》 但是当ta是个神,或者是任何异类的时候,人们的态度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排异是本能的反应,和ta做了什么无关。
在各色的目光中,池芯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萧黎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她伸手压了压,表示稍安勿躁,她能处理。
她直直地看向老太太,在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隐秘的喜悦。
“绕这么大个弯也挺没意思的。”池芯说,“直接告诉我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等唯一的诉求,就是请您接受我们的奉献,我的sh……”
“住口!”
池芯倏然放大声音,清冽如泉水在岩石上拍出重重的一击。
明明不是特别大的声音,却有种从心底敲响的嗡鸣,老太太和其他人都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别叫我神,我不是神。”池芯冷下脸,眉目锋锐冷冽,“给我套上一个你们臆想的称呼,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我做你们臆想的事了?我是人是神,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们来给我评判。”
“可是神……”老太太焦急地开口。
“再说一遍,住口。”池芯凌厉的目光扫向她,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威严与冷酷在没有刻意的控制下爆发老太太第一次直面她的眼神,竟然一下子心口发颤,讷讷地低下头。
她身后的“门徒”们同样哑然无声。
池芯沉思两秒,蓦地笑了一下:“如果我是神,你们想给我奉献什么?”
老太太目光闪了闪。
如果是刚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所求,但是刚才池芯先发制人,先行点出了她的想法,现在再说,等于直接承认她说的是对的了。
老太太眼珠一转,又谦卑地垂下头:“sh……”
她正要叫出那个称呼,池芯方才的眼神又在心头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含混地吞掉了这个花头,“我说过了,我等只是想要奉献自己……给值得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真的?”池芯问。
“千真万确。”老太太说,“以人类满是缺点的身躯,能为您做什么呢?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奉献于您罢了。”
池芯点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也就是说,你们想要奉献给我,却什么都不想为我做,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着奉献,实际上还是要我去为你们拼命?”
老太太:“请,请您给予卑微的我们庇佑。”
她深深地躬下身。
但是随即,她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周围那些本来有些赞同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嘲讽了起来。
还没等她细细思索,就听到了池芯的声音。
“大家都听见了吧,司马昭……我是说她打的什么心思,现在应该路人皆知了。”池芯想起这个世界应该也没有司马昭的典喻,临时将话吞了下去。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奉献于您……”老太太不甘心地说。
“奉献?在你们嘴里说出这个词,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池芯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含着冷笑,“要说奉献?好啊,现在是最需要奉献的时代了,你要想奉献,我请问你,当丧尸围城,全城居民在守卫城墙给你的时候,你们去了么?”
老太太目光闪动,不发一言,印证了池芯的猜测。
“没有?那战争爆发,无数战士战死沙场,所有人都在拼死血战,守护家园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那我们原本以为是神的旨意,要清理人间,清楚罪恶。”老太太辩驳。
“哦。”池芯说,“你们不是说我是神,要奉献于我么?那我说,下一次战斗的时候,你们给我冲在第一线,等你们都死光了再让其他战士上,你们能做到么?”
老太太呆住了。
“你,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池芯冷笑,“不是口口声声要奉献么?那么多奉献的机会,你们不抓住,现在我大发慈悲再多给你们一个,怎么,现在又推辞起来了?”
老太太闭了口,看向池芯的目光里掺入浓郁的怨毒。
她爬起身,指着池芯大声说:“她不是悲悯的神!神不会狠心让她的信徒牺牲,她是恶魔派来的使者……不,她就是恶魔!她是要来为祸人间的,要烧死她,烧死她才能获得神的原谅!”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再信她的疯言疯语了。
“看我不按你们的剧本走,又临时改台词了?”池芯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反而施施然抱起双臂,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像在看猴子杂耍。
“你在妖言惑众!”老太太粗喘着气,见普通群众不吃她那一套,就振臂呼和她的同伴,“快,将这个恶魔拿下,就算她厉害,也不能放任她污染人类的领地!”
池芯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然后她就看到,后面那些被老太太洗脑的人,居然当真站起身,向她扑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周围的群众就一哄而上,将势单力薄的白袍人团团围住,并开始动手动脚。
“我打死你个老妖婆!平时骗老人小孩就算了,连池小姐也敢污蔑!”
“就是说!因为他们的抵抗无用和奉献论,都zisha了多少人!打!打死他们!”
“他们对白袍社怨念已久了。”看出池芯眼底的惊讶,萧黎解释,“本来我是打算在你来之前就把他们清除掉,但是没想到因为……我受了伤,后来忙碌起来,就把他们忘了。”
池芯立刻反应过来,萧黎吞掉的词是娄辰。
她脸上的表情淡了淡,听他继续说:“他们一向隐藏得很隐秘,要找他们还挺费时间,没想到这次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池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走上前:“停手吧。”
打得热火朝天的众人闻言停下了手,他们退到后面,神色间还有写愤愤。
现在老太太他们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如果不是身上白袍,都能让人觉得换了批人。
“你们根本就不是真心信什么神,只是想给别人套上神的壳子,然后为你们所用罢了。”池芯躬身向下,缓缓靠近老太太惊悚的脸,“我说得对么,‘信徒’?”
老太太现在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池芯漂亮的脸在她眼中,无疑要比诱人堕落的恶魔更加可怕。
“虽然意外解决了,但我还是想和大家说一句话。”池芯直起身,打算这件事彻底扼杀,“我们都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之所以聚在这里,不是所谓的神给我们的指引,而是因为我们的勇气和不甘。”
“不甘被丧尸践踏,不甘将家园拱手相让,不甘人类的文明遭到彻底的毁灭!这才是我们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你是,我也是。”池芯深吸口气,“真要说这世间有神存在,那就是无数为我们,为家园所牺牲的战士们,他们用生命换来如今的喘息,以及将来的胜利,他们才是我们的守护神!而不是这些装神弄鬼,需要的时候能跪在你脚下,却只会满口空话,不肯付出一分一毫力气的,败类。”
池芯斜斜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白袍人:“这种人,不配称之为人,”
白袍人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周围人的目光仿佛在将他们寸寸凌迟。
池芯不再看他们,她看向萧黎,指了指身后:“他们就交给你了,务必不要再让这种东西死灰复燃。”
萧黎应声,还听到她小声的嘟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由于这场意外,晚餐没有持续太久就结束了。
池芯和朋友们一一道别,然后晃了一圈才发现,景修白居然压根就没有来。
她想了一下,起身向行政楼走去。
夜晚的风依然这么燥热,只是池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温度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世界在变好,天气也是。
总有一天,人类会恢复自由,社会也会恢复正常。
池芯来到行政楼的控制室,果然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景修白被显示器映得惨白的脸。
啪嗒一声,她随手将灯打开。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景修白有些诧异,“我以为起码要持续到十一点左右。”
“出了些意外。”池芯说。
一来到这里,她就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明明不是自己的房间,甚至连个能休息的沙发都没有,她就是觉得,在这里是轻松的,不用考虑任何问题。
也许是因为狗头军师就在这里?
看着池芯随意地滑进身旁的椅子,景修白担忧地皱眉:“出什么事了?”
本来没打算说太多,但一听他这么问,池芯竟然就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我跟你讲,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池芯支棱起来,就像以前在学校里和同学说八卦,抱怨老师和考试一样,对景修白叽里咕噜地讲了起来,讲完还抱怨,“你说好好的怎么会遇到这么恶心的事,真是绝了,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要不是我机灵,一下子钻出来就能咬我一口。”
看着她皱起来的表情,景修白凝重的神色逐渐舒缓下来。
从未有过那一刻,她和他的距离这么近过。
不是身体上的距离,而是嬉笑怒骂毫不掩饰,想说什么都不遮掩的绝对信任。
“嗯,你很机灵。”景修白认真地说。
一听到他一本正经的口吻,喋喋不休的池芯突然顿住。
她抬眼看了看对方,突然觉得他认真中夹杂着宠溺的神色那么显眼。
她张口结舌了。
“其实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种事。”景修白语气温然,“所以我一直和你说,你是人而不是神,当你强过世人太多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将更多的期盼和压力投注在你身上,有些是你想承担的,而有些,未必是你想去做的。而当你没有满足他们的全部愿望时,事情就会变得不加控制。”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池芯挠挠脸,顺势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好在普通民众大多没有被带跑,有这种想法的人,没有翻起什么风浪。”
“那是因为你机灵。”景修白说,“这不是夸你,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没有反应过来,只让萧黎强行把他们处理掉,那结果只能是群众心中埋下一粒种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生根发芽。”
池芯悚然,随即有点后怕:“……真是幸亏我机灵。”
一直十分谦逊的池芯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夸自己,看来真是对这件事分外无语。
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池芯也不再纠结,她拽住桌子边,把椅子和自己一起拖过去,看向一排屏幕:“你在这待了一晚上,宴会也没去,有什么发现吗?”
察觉到景修白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似乎有一丝莫名的意味,池芯下意识地转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景修白垂下眼,抿起的嘴角有点笑的弧度,又马上开口,“情况不太好,阿凤他们肯定要慢于拉斐尔的大军。”
“这不是我们之前就考虑到的么。”说起正事,池芯的脸色就严肃起来,她重新看向已经逐渐被阴影包围的,代表着a基地的点,“阿凤哪边我们现在不确定具体情况,任何事都不能把底牌压在他们上面。”
“我明白。”景修白说,“现在短暂的和平只是因为,拉斐尔没想到自己的先行军居然会不到一天就被消灭,一旦他反应过来,后面的日子,恐怕就要忙起来了。”
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蕴含着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气息。
池芯面容平静:“让他们来吧,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
一场胜仗没有改变基地里的气氛,各项管理制度只会比平时更加严格,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备战。
在景修白的时刻紧盯中,第二波丧尸潮到来了。
这一次有了狼群与白蚁的帮忙,战况甚至不如第一次时的惨烈。
尤其是白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