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的学校离一中不远, 坐大巴半个小时就到了。
    辰熹跳下车一看，已经到了不少人。
    二月天还冷得很, 大家一下车就裹紧了羽绒服，三三两两扎顿往学校里走。
    哪怕这次集训聚集了省内各地的牛人，辰熹和余慕在其中也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毕竟从表面看，那种从表情到行为都透露出“我很牛逼”的浮夸人士还是少见的，而且能进选这次比赛的又有那个不是班里校里的佼佼者, 谁又肯服谁。
    在这种情况下，长得好看的就格外吸人眼球。
    两人的颜值自不用说, 气质一个高冷一个活泼, 凑在一起却又能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所以她俩一下车就有很多视线投了过来。
    两人都是被人从小夸到大的，对周围的目光适应良好，照样说着自己的话。
    大家在教学楼前集合, 就有老师过来点名。
    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女生顶着一片答“到”声姗姗来迟，在发现人都到齐后，迅速站到了队伍末尾。
    老师抬头看了她俩一眼，只淡淡说了句“赶紧站好”，继续点他的名。
    那两个女生就排在辰熹和余慕身后，叽叽喳喳谈话声传来
    “还没点到咱们吧？”一个女生压低的声音响起，声音比一般女生要多几分硬气。
    “还没，我记得名单上林阴的学校排在最后边。”同伴答道，跟前一个人相比声音就要轻柔得多，平白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
    “那就好，”刚开始说话的女生松口气，又忍不住埋怨道，“都说了时间紧还非要补个妆，迟到了吧？”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就差那几分钟......”
    辰熹两人也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很快便收回思绪，等老师点名。
    余慕在听到“林阴”这个名字时眼皮跳了跳，想回头，最后只视线游移片刻便作罢。
    终于点到了林阳一中的名单，老师喊到余慕和辰熹的名字，两人答“到”，这下周围视线再次聚了过来。
    林阳一中放眼全省也是响当当的名校，围观众人眼里除了惊艳又多了几分敬佩：人家不光长得好，还是林阳一中的。
    与此同时，余慕背后一直说着悄悄话的两个女生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的沉默后，其中一人开口，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余......余慕？”
    还真是老熟人。余慕心想。
    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她转头，正对上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余慕回头前，这两人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只是重名或者谐音，哪有那么巧的事。
    看到那张精致的面容，打碎了她们的幻想。
    声音轻柔的女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几次张口又闭上，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愧疚、难过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同伴瞧她这副神情，要替她开口，却被拦下。
    辰熹站在一旁，随余慕转身看向身后两人。
    两个女孩长相都能赞一声好看。一个长得十分乖巧，长发及肩，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尤其是配上她现在的表情，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意味。而另一个则更多几分英气，留着及耳短发，带着男孩子的爽快利落。
    她们，认识吗？
    看起来是的。
    但她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也从未听余慕提起过关于她们的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几乎从未听余慕说起过她之前的事。
    她的童年，她的朋友，她曾经读过的学校和遇到过的人。
    偶尔提及，也被余慕几句话平淡揭过。
    辰熹也只是觉得那是因为余慕一直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形象，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才避而不谈。
    可她没想过，如果不是呢？
    她突然想起她刚转到一中时，无意间听到过的安逸的话
    “就好像以前遇到过什么......”
    遇到过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余慕。
    余慕还是像平时一样站在那里，表情一片平静。
    她就站在自己身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
    只要她开口喊对方，她就会立刻转头看向自己，嘴角上弯，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远说出口的秘密，她自己也有。
    她不该多问什么。
    可是像现在这样直接遇到，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也忍不住难过。
    为自己的粗心和不在意，也为余慕她自己。
    四个人安静站着，没人开口说话。
    正好这时老师终于点到了这两个女生的名字，接连两声“到”才把四个人都拉回了神。
    辰熹这才给她们对上号，乖巧的那个叫刘清琳，英气的那个叫乔闵。
    此刻刘清琳的神色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想开口解释又不敢出声，只拿一双委委屈屈的眼睛望着你。这对面要是个男生怕是早就受不住了。
    但余慕不是男生，也不想再跟眼前两人有什么牵扯。
    看到两人时，除了最开始的些微差异，余慕一直表情淡淡，似乎跟这两人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