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熟水蜜桃 第52节
作品:《待熟水蜜桃》 沉默了大半个晚上的男人这才微微回过神,终于开口了。
他侧头低声对助理说道:“她穿的太少了,会冷,给她送件衣服过去。”
可是这句话就这样随着话筒直接扩音放了出去。
周围的记者瞬间傻眼了。
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他第一句话居然说了跟发布会毫不相干的话。
特助赶紧过来打圆场说:“今天空调暖风开的不够足,我们穆总平时也是这么平易近人,关心下属,这也是我们穆氏的企业文化之一。”
祝桃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淡然下场。
穆格被请上台去,开启了正式的揭幕仪式。
他需要做的就是开场陈词,后续有别的专门的部门去介绍。
祝桃回到更衣室换衣服。
居然是穆氏集团的发布会,她之前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他碰面。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虽然她极力隐忍着表现的很平静。
可是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算了,不能再想了。
就当做是陌生人吧。
毕竟恨和爱,都同样折磨人。
刚换好衣服准备离开,迎面走来一个人,拿着一件大衣过来了。
“今天外面降温了,给您披件衣服保暖。”
单排扣,暗门襟,平驳领后有一片天鹅绒拼接,这是商务中最正式的也是最彰显品位的柴斯特菲尔德的大衣,也是最好的搭配西装三件套的大衣。
大衣的主人不言而喻。
穆格秋冬的大衣几乎都是这个品牌的。
她弯唇一笑,“不用了。”
推开助理的手臂,她快步向门口走去。
后面没有她的事情了,就等着到时候把尾款打到她的账户上就可以了。
刚出会堂大门,她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青时,你怎么来了?”
他靠在一辆银色的车门边上,笑着看向她,“毕竟是我发掘的人才,虽然这次不是我来拍摄,但是总得看看效果。”
祝桃笑嘻嘻地说:“效果怎么样?”
他竖起大拇指,非常肯定地说道:“很棒!”
祝桃哈哈一笑,“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谢青时看到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都深秋了,还穿这么少。”
“额,主要最近彩排每天都出很多汗,而且回家有车送,所以没感觉到冷。”
“走吧,我送你回去。”谢青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个人现在已经很熟了,所以祝桃也没有推拒。
坐上副驾驶,她刚才因为不想在那里多做逗留,长长的指甲都没卸就跑出来了,以至于有点扣不进安全带。
谢青时看她弄了半天卡不进去,于是俯身过来,帮她扣好。
“谢谢。”祝桃尴尬地晃了晃手指说,“指甲太长了,太不方便了。”
“没关系。”谢青时挑眉笑道,“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会堂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秋风中,有几片树叶顺风吹来,落在他的脚边。
锃亮如新的皮鞋此时好像被蒙了一层灰,显得暗淡了不少。
他的臂弯悬垂着那件精工裁剪的大衣。
看着不远处两人亲密的互动,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寂寥与苍白。
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背影,他碾了下脚边的树叶,对身边的人说道:“这是之前跟祝桃一起在山上,后来出事的那小子吗?”
“是的,他也是之前祝小姐经常去的那家店的纹身师。”
他拧了拧眉心,“啧”了一声。
“居然还在联系。”
第39章 都别好过 “就是想见你了,不行吗?”……
祝桃以为自己能放下, 可是没用。
在时隔两年后见到他的第一面那天起,她就又开始失眠了。
颅损伤后遗症好像又犯了,大脑里似乎有一根尖刺一直扎的她不得安宁。
连着两天, 每天晚上西装革履,面容淡漠的男人站在台下注视着她的样子, 就像过电影一样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
给她送衣服?
他以为他是谁啊!
为什么?为什么时隔两年他看到她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说出这种话?
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做出这副看似关心她的样子?
哥哥吗?
哈……
祝桃揪住发根, 从床上坐了起来。
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蔓延的情绪,她跌跌撞撞地下床从抽屉里翻出之前剩下的药。
手指颤抖着,就着一瓶矿泉水就这样吞了下去。
“啪”的一声。
宿舍的灯打开了。
有个室友看到她被吓了一跳。
“小桃,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干嘛呢?”
祝桃将药瓶握在手心藏起来,笑了笑说:“没什么, 有点口渴了。”
“嗯。”室友打着哈欠,然后进了卫生间。
她现在很想抽根烟, 但是又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此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别人都已经睡下了。
她拿起手机披了件衣服下楼。
走到楼下去超市买了包烟,付款的时候看到手机短信,提示收到了一笔汇款。
是演出的尾款。
有了这笔钱, 她可以在外面租个房子了。
不然她这样的状态,迟早会被室友发现。
她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精神有问题, 到时候被当成精神病看待,会让她很难受。
她委托了中介, 很快找到了一个心仪的房型。
一室一厅的小户型,离学校很近, 而且周围商业区很繁华,生活便利。
她用了一周的时间来布置自己的这个小窝。
房子装修的很好,她只需要买点小饰品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一下就可以了。
明亮的落地窗被她装上了柔纱的窗帘, 里面还有一层遮光层,白天拉开遮光层留下薄纱层,日光也不会刺眼。
阳台上种了几盆花,还养了两条小鱼。
铜钱草、绿萝、吊兰,这些都很好养活,每天浇点水就可以了。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住,脑子里还有些兴奋,忙碌了几天,终于整出了一个温馨的小窝。
她窝在摇椅上,在阳台晒太阳。
脸上盖着一本书,本来准备背点东西的,结果太惬意,反而睡着了。
可是梦里并没有这么阳光和煦,她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有一大片黑水从脚底一点一点上升,最后将她淹没。
窒息、惊恐、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她惊醒过来。
脸上的书随着她的动作啪嗒一声滑在地上,书倒扣在下面,有几页被压卷了边。
胸脯剧烈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额角也沁出细细的汗水。
最近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白天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又做了噩梦。
捡起课本,她颓然地倒回躺椅。
失眠让她情绪暴躁且难以自控,她去药店想买点安眠药,但是没有处方不给卖,于是被推销着买了两盒别的口服液。
提着盒子往回走的时候,她瞥见自己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她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车牌号。
不是穆格经常开的那辆卡宴。
可是他的车那么多,谁知道……
打住!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