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作品:《他们都以为我是替身[重生]》 蒋故只觉得眼前有火在燃烧,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脑中一片空白,直等到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子叫了他好几次没反应,挽住他的胳膊时,才猝然回神过来。
帅哥,你怎么了?
蒋故没理人,再次定睛看向舞池中央。
他的眼瞳猝然紧缩。
那里早没了常柠的影子!
蒋故甩开女孩的手,匆忙跑到舞池里,想去找寻常柠。
这时,靠他最近的一个男人问道:你是刚来找刚才那个跳舞的男生?你们是朋友吗?
蒋故愣了一下,点头。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暧昧起来:他是不是喜欢被人搞屁股啊,我看他和一个男人出去了。他们是不是
话音未落,迎面男生狠狠砸过来一拳头。
舞池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酒吧里怎么样,常柠完全不知道。
他半靠在酒吧外面的墙上。
站在他对面的,就是刚才舞池里和他一起跳舞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对方的视线如线一般,一直紧紧缠在他身上。
从上到下,从淡色丰润的双唇到白皙的锁骨,再到那双修长的双腿。
常柠却似眼前根本没有站着人般,他有些失神得靠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脸本就漂亮,淡淡月光下,略显迷茫的眼神,更是让他有了一种天然又纯真的风情。
男人再也受不了就这么干巴巴看着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去勾眼前男生细瘦白皙的下巴,就要去吻他。
快要触碰上的瞬间,男生突然别开头。
他双手推开男人,垂下眼,声音里带了几分喑哑疲惫:我累了,先回家了。
说完,转身要走。
男人哪里会这么轻易让他走,只当这是常柠欲擒故纵的把戏,邪笑着去搂他。常柠这一次反应很快,闪身避开了他,后退几步,转身往反方向大步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男人从身后追上,推拉着把他按到了墙上。
常柠自然不会任由他乱来。但是男人体格比他大很多,他又瘦,两人扭打起来,常柠完全占不到便宜。
很快被按得动弹不得了。
男人脸上再没有之前的忍耐:小赤佬,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勾引了老子,想跑?门都没有!
说完,狠狠抵着常柠就要去咬他的脖子。
就在这个瞬间,一阵劲风从他的后方袭来,下一秒,世界天翻地覆,他被人从背后重重砸了一记。
这发生的太突然,男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失衡,就这么被身后的人揪翻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胸膛上很快踩上来一只脚。
那一脚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将他五脏六腑都踹出来一样。
男人闷哼着勉力抬起头,就见前方,用力踩着他的男生,俊朗的五官凌厉如夜色中的鬼魅一般。
今天的拍摄一路很顺利,这一整场戏都没有太多NG。李常民笑着对在一旁的梁冰冰说:你觉不觉得,小阮最近状态越来越好了?
梁冰冰点头:是啊,我感觉他刚才那一场,比咱们一开始拍摄的那一场发挥的更好。
这会儿拍摄的这一段剧情和两人一开始拍摄的,重逢的那一段的场景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酒吧的旁边,是一大片的竹林。
李常民难得吐露真心道:我那时候选阮宁安,多少带了点赌的想法。
梁冰冰诶了一声。
李常民笑着说: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个,会让你对我滤镜变淡,觉得我没那么靠谱了。
梁冰冰摇头:不会呀,如果您是那种求稳的导演,当初就不会发现季铎了。
梁冰冰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但也从后期的资料中,能够感觉到当时李常民决定用季铎的时候,被很多人反对和不看好。
那时候李常民已然成名,季铎却只是一个小明星。虽然外表卓然,但性格内敛,又有点闷,不怎么爱说话。远没有当时同队的那个阮宁安受欢迎。
想起那个阮宁安,梁冰冰的目光又忍不住聚焦到场中的阮宁安身上。
男生很安静站在那,半闭着眼。化妆师在帮他补妆。
季铎就在他身旁,同样半垂着眼睛让化妆师帮他补妆。
哪怕两人身边都有化妆师和其他工作人员,他们也没有说话,但萦绕着他们的氛围,却是无与伦比的。
仿佛
他们和其他人,都不在一个世界。
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属于他们的。
难道这就是恋爱氛围么
梁冰冰呢喃着。
什么?李常民转头过来。
梁冰冰回神:我是说,这两个人今天配合这么好,说不定我们能一口气拍完了。
很快,梁冰冰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补妆像是一道分水岭一般,接下去的阮宁安,明显不在状态。
尤其是拥抱戏部分,他明显神经紧绷,身体僵硬。给人的感觉,甚至比他和季铎的第一场拥抱戏,还要显得生硬。
季铎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平时,遇到困难,只要季铎稍作安抚,阮宁安就可以很快调整好。
但今天,他就是怎么都找不到状态。
反复NG多次后,李常民就差吹胡子瞪眼睛骂人了。
他本就是那种很严格的导演,对演员犯错的容忍度并不高。阮宁安刚进剧组的时候,很多人都为这个年轻,毫无表演经验的小演员捏了一把汗。
不是谁都是季铎。
事实上,当年第一次拍摄李常民电影的季铎,其实也是吃够了这位导演的苦。
但阮宁安的表现,尤其是和季铎的对手戏,一直都非常的令人惊艳。
大家本都很期待两人今晚这一场,带有层次情感变化的对手戏的。没想到还没开始欣赏,就熄火了。
李常民大嚷着让两位主角去旁边反思一下,找找状态。
所有人都清楚,这个让两人都去反思,不过是李常民给阮宁安的面子。
季铎刚才的表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阮宁安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过剧本,胡乱在上头画着横线。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回事,单独面对着季铎,尤其是看他的眼睛的时候,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在季铎面前,有过那种别扭的感觉。
就像
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你昨晚把房门锁上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阮宁安抬起头,刚才站在他身旁的助理田一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这一方小区域里,现在只剩下他和季铎两人。
阮宁安双唇动了下,刚想要说些什么回应,这时正好有工作人员从旁边经过,闻言叹道:哇,软软你的防盗意识真不错,在套房里都会记得锁上卧室门睡觉。
阮宁安干干地笑了两声,继续低下头去看剧本。
季铎冷冷看向工作人员,目光锐利。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地挠了下头,有些不明白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不过在剧组的,都是人精,已然看出来这边情况不对,飞快走开了。
季铎在阮宁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侧头看他。
阮宁安还是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剧本,但在季铎的注重中,他握着笔的手心,微微发汗起来。
阮宁安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了下,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昨天的事情说明一下。
还未来得及开口,那边李常民开始大声叫唤他们了。
没有好好沟通的结果,自然是不满意的。
再次NG了三四回后,李常民没再让他们两人自己去找感觉,而是挥退了身边的人,单独留下了阮宁安。
夜色如雾。
两人站在小竹林的深处,周边不时有鸟雀飞过,黑色的身影在昏暗中划开一道墨色的弧线。
连续NG了这么多次,李常民已经非常清楚这两人是出问题了。
以往阮宁安表现最好的,都是和季铎的对手戏。
今天拍摄前面那部分的时候,他的表现还挺正常,但到后面两人单独的对手戏时,整个就不对劲了。
但如果此刻,他去问阮宁安两人之间的事情,几乎等同于旁敲侧推他们之间的私情。
季铎向来反感被人探究隐私,哪怕当年整个人疯成那样,也从未吐露内心,外人的所有看法不过是猜测而已。
作为季铎多年的朋友加导师,李常民自然不会那么做的。
他唯一能做的
李常民左右来回走了几圈,在阮宁安面前站定,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李常民:对你来说,演戏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想要来演戏?
阮宁安颤动的眼睫兀地顿住了。
这是回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阮宁安的心脏突然急速跳动起来,一直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被他压抑着的念头,就这么猝然的喷发了出来。
重生之后,他其实有很多的选择,并不是非要死磕这个让他曾经丧命的娱乐圈。
当初他之所以愿意来试这个剧本,扣除那些明面上的原因,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
季铎在这里。
他来演戏,就是为了季铎。
甚至于
不管阮宁安如何不去细想,也没办法去刨除那个念头。
没有什么复仇,也没有什么重登巅峰。
他回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渴望,就是弥补前世的遗憾。
而他前世的遗憾,只有一个,那就是季铎。
他想回到季铎身边。
◎46.第 46 章
阮宁安坐在床上。
心跳的很快, 一下又一下。从小竹林那里,他想明白开始到现在,没有慢下来过。
阮宁安突然没了全部的疑惑。
既然所有一切都是季铎, 他为什么还要去纠结别的事别的人?
季铎比其他所有一切都重要。
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阮宁安回来的时候, 季铎还未回来。阮宁安进来的时候, 特意留了一条小缝, 就是为了听清外头的动静。
脚步声响起。
几乎同一个瞬间, 阮宁安几乎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 抓起身旁的枕头往外冲去。
他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这种冲动让他有了做一切的勇气。
未料,刚推开门,他的双腿被定在了原地。
季铎几乎用着与他同样的动作, 一手抓着枕头,正站在他的门外。
阮宁安双唇颤动了一下, 盘旋在胸膛里的勇气瞬息间倾泻而出:昨天是我不好。
季铎原先一直看着阮宁安, 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后, 热烈的目光很快凝结起来。
他敛起神色, 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昨天是我的问题, 我太害怕了。
阮宁安:害怕?
季铎的目光一寸寸掠过阮宁安略显疑惑的秀气脸庞。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又仿佛, 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 季铎再次开口。
对, 害怕。
害怕失去你。
阮宁安张了张口,季铎比他更快地开口,继续道:但害怕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找蒋传,那么这个隐患始终在这里。之前是我疏忽了, 这件事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会无条件的,配合你,帮助你。
男人的声音一如往常般低沉,带着很强的穿透力。任谁听了都会被他完全的吸引过去。
阮宁安却完全没有听到后面这些。
从季铎吐出害怕失去你五个字后,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季铎害怕失去他。
阮宁安突然又想起自己躺在冷冰冰的浴缸里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确实非常非常的害怕。
不管是谁,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都会很害怕,更何况他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可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其实比他更害怕。
害怕他离开他,害怕此生剩下的只有孤独与寂寞。
明明世界这么大,却再也没有那个与他携手的人。
手里的枕头不知何时掉了,落在了阮宁安的脚上,他却似浑然不觉般。
阮宁安盯着季铎看了好几秒,张开双手,直直扑入了他的怀里。
阮宁安的头埋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刚才李导问我,对我来说演戏意味着什么。我想了很久,却怎么也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其实我早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