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汉的寡妇妻 第62节
作品:《养猪汉的寡妇妻》 忽视他阴沉难看的脸色,继续问:“宏义去盖房子我家山上的猪咋办?我只能再请人,总不能都交给春苗来养吧?我那两百多头猪亏不起。还有我姐夫那里,他跟平安平原都留在家里给你盖房子,谁出去挣钱?他家也有没娶妻的儿子、嗷嗷待哺的孙子。”
打一棒子再喂颗甜枣,不为别的,只是不想两个侄子尤其是宏义脸上难看,他是个心正的人,由他刚刚那震惊的神色就知道他爹不打算请帮工的想法他不清楚。
许妍的声调转为柔和,细声细气地说:“盖房子这么重要的事哪能让你们这些三脚猫上场,一个个都没正经盖过大屋,得由技术过硬的匠人来,他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房能住两三代人,我知道你是想省点钱,但这钱不好省,墙歪了扭了、大梁柱放不好……搞不好下场大雪房子就给压倒了。”
“而且你是要融进村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生金钱往来,余庄的人给你盖房,两三天你们在村里就有说得上话的人了,不至于房子盖好了出门没人搭理你。”
许老大先是气得要死,又被许妍后面这两条理由给劝服了,脸色缓了下来,说:“还是你懂得多,那砖瓦跟泥瓦匠就让大牛多操心了,泥瓦匠全从余庄请,工钱随你们这边的价钱。”
“好,大哥你放心,余庄的人我熟,买砖瓦我肯定也给你争取最低的价钱。”屠大牛痛快应下。
屠老汉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等他们聊起了养猪方面的事,他利索地收拾碗筷去洗,再三推儿媳妇出门去散步,不让她碰油污。
晚上睡在床上还拍着大腿哼小调,吵的他大孙来敲门他才消停。
屠大牛蹲在地上非要给他媳妇洗脚,鞋都不让穿,直接抱到床上去,轻轻放下,俯身激动地说:“媳妇儿,你今天晚上可迷死我了。”他握着她手贴在自己胸口,深情说道:“你摸,我的心跳了一晚上了,一直停不下来。”
许妍有被油到,被腻地打哆嗦,挣脱被按在他胸口的手,翻身闭眼:“天晚了,睡吧,记得洗脚。”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洗,你再说一遍你晚上说的话,不然我睡不着。”男人纠缠。
“我晚上说的话多了,你要听哪一句?三脚猫?墙歪了?”许妍睁眼问他。
“就是第一句,你跟你大哥说的第一句。”屠大牛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但仍耐心提醒。
“太多了,我想不起来。”
“好吧,我知道你也不想睡。”屠大牛把睡在床上的人给捞起来抱坐在腿上,扒着她眼睛一定要睁着看自己。
许妍好笑,拍掉扒自己眼皮的男人,正经说道:“我男人我心疼,他是我家顶梁柱,我舍不得他去干重活累活,虽然他年轻力壮。”
“你睡吧,我出去缓缓,我心蹦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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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vip]
在她把话说明白后, 不知道是不是有他两个儿子从中劝攘,许妍发现她大哥很是安分,没再起幺蛾子, 每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和宏英一起扛着铁锹出门, 去余庄挖地基。
屠大牛去余庄跑了一趟, 虽然地基还没挖好,但以防旁处也有请盖房的匠人把人请走了, 他先定了五个手艺好力气壮的泥瓦匠,不管饭, 一天加五文钱,这五个泥瓦匠都挺乐意, 自己村上的活儿,抬抬脚就回去了,在家吃饭还能多赚五文钱,哪会不乐意?。
屠大牛在定好泥瓦匠后又赶着牛车去工坊给他大舅兄买砖瓦往回拉,陈奇独自一人扛着铁锹来余庄帮着挖地基,问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大舅兄:“怎么没请几个挖土的?一天二十文多的是人来, 来个五六个, 你这地基一天就挖成了,免得遇上下雨天耽误事。”
“没雨, 大牛找他村里的会看雨的老头看了的,之后好几天是好天气,而且大牛还没把砖都给拉回来,地基挖好了人也闲着没事做, 我们自己挖, 气力不值钱。”许老大干劲十足地说, 站在坑里往上撩土, 这里将会立着自己亲手盖的青砖大瓦房,子子孙孙住在里面提起房子也就想到了自己,想到这他浑身都是劲儿。
“……”不想下苦力的陈大妹夫动动手掌,掌心被磨得火辣辣的。
“对了,我两个大外甥呢?你在家他俩出去跑商了?你不陪着他俩敢独自出门吗?”许老大闲聊道。
“还不行,他俩还是年轻,容易冲动,要跟我再磨练几年再看,过两天又要出门了,回来不知道是啥时候了,我让他们带媳妇回娘家看看,在外也就算了,这回来了再不去老丈人家看看,人家该有意见了。”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两个儿子还说也来帮忙挖地基,被他拦下打发走了,娘亲舅大,但他们三个舅舅指不定都不认识他们,现在也用不上他们来孝顺,自己是妹夫,来帮几天忙再在余庄给舅兄撑个场子也尽心了,反正也没来往,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宏英听懂了他的意思,赶在他爹之前开口:“的确是这样,我们要搬过来我老丈人可有意见了,再三嘱咐以后回去第一时间要去看他,平安平原可要把丈人爹跟舅兄孝顺好,你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有个啥事还是要他们舅兄来帮忙。”
“你是个有经验的,改天你教教你那两个表兄弟,憨得像磨盘,不拨就不动。”之后陈奇主要就跟宏英说话,他那大舅兄是个自私鬼,两个儿子倒是养的不错,也是歹竹出好笋。
中午屠小鱼提个篮子来给他大舅和二表哥送饭,看到坑里多个人,挠头说:“姨父,我不知道你在,没带多的饭,要不我去村里借碗饭?我有认识的人,他每年都在我家帮工。”
小呆瓜,你可饶了我吧,陈奇牙疼的嘴角抽抽,摆手道:“你姨娘在家做的有我的饭,我回家吃,你还小不懂,我这年纪大了就夜里睡不着,中午非要补个觉才行,要不头疼的要炸。”
“我懂,我阿爷也说他年纪大了晚上觉浅,不过他中午不敢睡,就怕晚上睡不着,姨夫我教你,你也中午别睡觉,晚上倒床就着,我阿爷就是,呼噜震天响。”天真的孩子诚恳支招,恨不得把他阿爷的经验写下来让他姨夫背下来。
“……?”
这孩子有点一根筋,陈奇发现,这是心眼都用在读书上了?看他还看着自己,只好僵着脸说:“我年纪还没你阿爷大,他的法子治不好我,等我到了你阿爷那个岁数,我就学他中午不睡觉。”
“噢,我知道,这就是我姐说的,两个不同的人得了同样的病,因为脉象不同开药的剂量也不同。”他摇晃着头肯定道,心想他姐姐果然厉害,随口一句话现在就得到了验证。
“嗯,你姐说的对,不跟你唠了,我要回家了,你回去的时候别在路上玩,大哥,别挖了,不饿吗?先吃饭,我下午晚点来。”他说完就要走,铁锹也懒得往回带,直接丢在坑里。
“嗯,你走吧。”许老大招呼儿子上来,接过小外甥手里的提篮,对他说:“下次你姨夫再说他晚上睡不着,你教他要多干活儿,睡不着是因为不累,像我们这样的老农从来不会睡不着,只有睡不醒。”
“爹你瞎说啥,想说你自己说,别教坏了小鱼”,宏义把手在衣裳上蹭干净,对小鱼说:“别听你大舅的话,他说的都不靠谱,怎么是你来送饭?不是说小羊来吗?”
“我娘说我看半天书了,要出来跑跑,她担心我坐时间久了长不高。”他蹲在一边,等他们吃完了再把碗筷给带回去。
“我们老许家都是大个子,你肯定……”
“听你娘的,你娘让你来你就来,没说就让小羊来。”宏义再次打断他爹的话,老头话忒多,他很是盼望他娘能来,她的话能压住这个不识趣的老头。
“路上走快点,直接回去,别在路上玩,你娘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宏义嘱咐小表弟,怕他路上看个虫看个鸟的再走到别处去了。
“知道,我娘说了的。”
看人走远了,宏义拎着铁锹再次挖土,听他爹在一旁碎碎念也不搭理他,等他说累了才说:“我们走之前我娘咋说的?让你老实干活,除了盖房子别多说话管事,遇到不懂的就听我小姑父跟我哥的,你别瞎出主意,像是让我两个姑父来帮忙盖房子之类的话别再说,等我见我娘了我会告状的。”
“小兔崽子!我会怕你娘……”说是这样说,但他还是蔫了下来。
屠大牛花了两天的功夫把青砖都给拉了回来也就没多管了,隔三差五的去余庄走一趟,怕泥瓦匠偷懒欺生。因为怕有人偷青砖,许老大直接卷了铺盖牵只狗睡在那儿守夜,又担心下雨停工耽误事,这次他不抠搜了,又多请了三个帮工,五间大屋和灶屋七天就给盖成了,院子和草棚打算以后搬过来了自己盖。
许妍除了有时闲了去送次饭,其他时候不怎么去,她忙着给她大儿子找私塾呢,她能教的都教了,唯一能帮上的只能无条件的买书了。
这天把小葵送到医馆门口,她提着一篮子枇杷登上杭家的大门,刚好遇到新如回娘家,新渠新如在去年前后脚都嫁去了县里,她俩嫁人后这还是许妍第一次见新如。
“哎呦,家里来了娇客啊。”她心下琢磨是不是有孕回来坐胎了,要不这不年不节的咋会回来。这里有个风俗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怀孩子了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当然,是家里稀罕姑娘的人家。
“许姨,好久不见你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小葵妹妹呢?听我娘说她拜师学医了?”长大后觉得喊“许夫子”太生疏,她跟她姐都改喊“许姨”了。
“对,她在济世堂给齐大夫打下手,我把她送过去才来的,你吃不吃枇杷?早上刚刚摘下来的。”许妍把竹筐放在桌上问她。
“不吃,我娘让我忌嘴呢。”她说话时轻眨眼睛,手还不自觉地摸小腹,面上有点羞涩,应了许妍的猜测。
“好事啊,时间过得真快,我见你时你跟小葵差不多大小呢。”许妍感叹,对她说:“你在家要是无聊了可以到我家玩,我家门前被小葵种满了花,她跟她弟给打理的挺好,怪好看的。”
“你可别勾她”,新如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好不容易才老实下来,现在只能坐着躺着小走一会儿,还得要人盯着,她现在是宝贝疙瘩,我可得小心捧着,就担心磕着碰着了有人来找茬,你可离她远远的,别接手,虽然我也想把这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她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嘴里说着抱怨的话,眼角却是笑出了细纹,坐下问许妍:“你是无事不登我家门,难道是专门来给我送枇杷的?”
十来年的交情,许妍随她打趣,说出她登门的目的:“我家小鱼该上私塾了,我来向你打听打听哪家好,学生最了解私塾的风评,你儿子该是最清楚的,他在不在家?”
“不在,跟他姐夫去县里了,不过不用他我也知道,之前他待的那个就不错,不过她的同窗多是商户子孙,上私塾除了认字就是结交人脉,不太适合小鱼,黄家私塾还不错,夫子是举人,就是房屋有些简陋,办私塾的时间也有些短,才三五年。”
“位置在哪?”许妍打算带着小鱼亲自去看一下,教学才五年左右看不出好赖,但夫子是举人这点倒是名头够响,她担心夫子架子太大小鱼适应不了。
“桐花巷,至于哪一家我也记不清了,你去了一打听就知道了。”新如娘闻着枇杷的香气,忍不住拿起一个剥皮喂进嘴里,说:“我怎么感觉你家这枇杷比外面卖的甜?”
“噢,可能孩子撒尿施肥跟上了。”许妍笑吟吟地看她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吃,有些失望地吁口气,这个娇夫人都不讲究了,自家的臭小子吃东西时还是听不得屎尿屁。
“对了,房子铺子你打听的咋样了?有没有要转手的?”许妍正色问她,去年请她跟她男人帮忙注意着点镇上有没有卖房子铺子的,想买个地段好的铺子房子搁手里,长时间没消息她差点就忘了。
“有两家,不合你的要求,我也没看上,房子是个一进的两间房,窄小还旧,铺子是老板惹上了官司要出手,铺子里沾的有血,不吉利。”她皱眉说:“我说你干脆买在县里,镇上好的房子铺子都有主,县里的铺子房子转手的次数多,没这么稀缺。”
“对,许姨你是没去县里看,县里比我们镇大的不是一点两点,去年我爹给我的陪嫁铺子,我现在要是卖出去要比买时高一百多两。”新如在一旁应和道。
“行,我回去跟大牛商量商量,钱拿在手里也不放心。”许妍起身把枇杷都给倒在桌上,拎起篮子说:“我回家的,你们娘俩在家里说说私房话。”
“这就走了?”新如娘吐掉枇杷核问。
“对啊,我事都办完了还留着干啥?又不是家里的饭菜不好吃。”许妍说得理所当然,气得新如娘拿枇杷核扔她,口不择言道:“我就知道你拎上裤子就不认人,我家饭又不是猪食,还是你家饭掺了猪食吃着香?”
“你可别乱说,坏我名声,我啥时候对着你脱过裤子,我家大牛听了可是要揍人的。饭我就不吃了,跟你吃饭没胃口,长着小鸡胃,半碗饭扒半天,恨不得数着米吃,跟你吃饭我吃不饱。”许妍大摇大摆地走出杭家大门,徒留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杭二夫人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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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vip]
小鱼穿着整齐干净的衣裳坐在牛车上, 为了衣裳不沾灰他还在车辕里边绑了个小板凳,打着哈欠还坐的板直,小葵弯腿坐在草团上敲着膝盖上下打量他, 嫌弃道:“至于吗你, 我都坐好几个月的车了也没见衣裳有多臭多脏。”
“前些天爹用牛车拉砖瓦, 车上有灰,姐你坐好, 别岔腿。”他弯腰掰着他姐的腿给并着,调转话头说:“姐, 你该穿裙子的,你穿那条菊花黄的裙子特别好看, 特别是娘给你绣了一片树莓,我就没见过比你穿裙子还好看的人。”
“穿裙子不能跑跳,没有穿裤子方便。”小葵顺着他话说,也就忘了前一句还在嫌弃他。
要的就是你斯文。小鱼一脸诚恳劝说:“姐,娘绣那条裙子花了两个月呢,你越长越高, 再不穿就小了, 就只能送给小米了,好可惜, 你个子高,身条好,穿裙子时尤其娇俏,像是初春的野山雀, 灵动活泼。”
许妍坐在车头听着好笑, 这就是跟着姐姐长大练出来的审美, 小葵每次做新衣裳都拉着她弟帮忙选颜色、花纹和绣样, 小鱼现在不仅懂裙子,还会编头发编花环,屠大牛都可怜他大儿子,说他惨遭姐姐压迫还没有反抗的意识。
小葵被她弟夸得乐滋滋的,一口应下:“我明天就改穿裙子,小鱼,还是你会说话,对了,你继续喊我喊“姐姐”,多甜呐。”
小鱼撇嘴拒绝:“小弟都不喊你喊“姐姐”了,太显嫩了,我不喊。”
“你比小槐大,该带着他跟你一起喊“姐姐”的”,小葵不满,随即想到什么,放弃继续劝说,道:算了,小弟喊“姐姐”准是想讨要我什么东西,我应不起。”
这也算变相接受了自己喊她喊“姐”,屠小鱼满意地舒口气,到了医馆门口牛还在走她一蹦就下车了,他看到了也没多大反应。小鱼是只要没人指责他,他那一身瞎讲究的臭毛病只用来要求他自己。
赶着牛车去了桐花巷,在他娘去跟人打听位置的时候,小鱼慢吞吞地跳下车站在一旁等着。
看到小鱼站在地上,许妍对他说:“坐车上去,黄家私塾在巷尾呢,我要赶牛车过去。”
“不坐,我跟你走进去。”
他都这么说了,许妍也只得牵着牛鼻绳走路过去,跟巷子里坐着闲聊的人对上眼了就搭话问黄家私塾的情况,一路到巷尾,她也知道了这房子也就五年前才被人买下来,黄举人最初是教他两个儿子,过后一年才开始收学生办私塾的,他两个儿子都十二三四岁了,考了两次童生试,今年年初两个都过了。
敲门之前,许妍低头问小鱼:“紧不紧张?马上就要见夫子了,还是个举人老爷。”
小鱼摇头,说:“不紧张,就是心跳有些快,想上私塾,但害怕他不收我。”
“你会背会写,咱们又不是不交束脩,别担心。”话落她敲响大门,开门的是个小伙子,比小葵高一点,应该有个十二三岁,男娃小时候长的慢。
“请问是黄举人家吗?”许妍问。
“对,是黄家私塾,来念书的?”黄兆余问,并让开路让外面的两个人进来,看外面有牛车,他就把门敞着没关。
“嗯,我想给我儿子报名。”
跟着人往屋里走,许妍眼睛打量着四周,如杭二嫂所说,房屋比较陈旧,维护的不是很好,房檐下还垂拉着枯稻草,被风吹着打转,破口的坛子里盛放的是脏水,里面附着厚厚的青苔。
许妍看了小鱼一眼,他倒是面色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留意到,估计是没看到,家里他们姐弟三个小时候用的尿罐他都给洗刷干净了立在墙根。
“爹,有客人来了。”他回身对许妍说:“今天休沐,私塾里没学生。”
他话落,面前的屋门打开了,一个比许妍高半头的黑面男人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女人,他满眼惊讶,没想到所谓的客人是位熟人。
许妍看到黄举人时眯了下眼,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像是以前见过,仔细回想了下她见过的黄姓男人,半是犹豫地出声:“我们是不是见过?你十年前有没有在衙后巷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