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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语_新御书屋》 凉意渗出,覆盖住她挨近窗边的身子。
脸是热的,身是凉的,这奇妙的感觉前所未有,亦或是她从未尝试过。
冷热交织之下,她居然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恍恍惚惚,她好像跌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梦。
梦里的她年岁尚小,初初化形就跑到人间。
阿娘让她切勿听信人类的只字半语,她问为何,阿娘只说他们心跟妖是不同的。
到底是怎样的不同,她懵懂不知,却也记住了阿娘说的话,尽量避免与人类的过多接触。
可是……人间真热闹啊。
比起妖界总是千篇一律的山景和毫无人烟的静谧,人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充满了让她眼花缭乱的繁华。
他们是鲜活的,热烈的,与她枯燥的,冷冰冰的世界一点都不同。
阿娘说的不同,难不成就是如此吗?
天真无知在年幼的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美貌不遮掩,独身不孤僻。
很快,她为此付出了第一份代价。
有达官贵人因对她的惊鸿一睹,上了心,底下的小官小将便动了歪心思,想将她献上。
前来绑她的人被识破,心存良善的她并未伤人,只用妖力迷晕了丢出去。
岂料对方贼心不改,趁她不察混了药进买的糕点中。
头晕目眩中她感到不对劲儿,却为时已晚。
再醒来,已经在陌生的内室。
彼时的她惊慌失措,竟未想到,为何人类的药能对妖起作用。
药力仍在,她软倒在床上,难以动弹。
头次碰到这样的事,她心中已隐隐明白阿娘总说的人间险恶。
不久,门被推开,中年男人看到她,目光明显一亮。
他嘴里边叫着“美人”边走近她,眼神淫邪无比。
那丑陋的神态令她渐生厌恶,在他试图想侵犯她时更是达到了极点。
男人俯在美人柔若无骨的身上,双手想要扒开她的里衣时,身体却猛地僵住。
从后看去,能看到男人背后左侧,一只芊芊玉手穿破他的胸膛伸了出来。
温热的心脏盛在那张开的指间,微微跳动着,破开的肉洞血沫横流。
红的血,白的指,画面诡异又冶丽。
有几滴暗红的血溅到她脸上,那是跟她的血完全不一样,人类的血,混着她难以形容的腥气儿。
她还看到男人倒下时睁大的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身不由己,心中却只觉得畅快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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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语第十章
第十章
逃出来后,她开始沉默寡言,换了居所,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
这与她当初所想、所望的一切背道而驰。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舍不得离开人间。
你若要问为何,她约莫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贪恋这过眼云烟般的热闹,也许是……心中仍存渴望。
她曾从别族伙伴得来过不少话本子,都是人间之物。
书中描述的男女之情婉转缠绵,令她大开眼界之余,也好奇那“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深切爱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思念哀怨;“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的真挚情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她时常思索,便不知不觉陷入迷茫中,渐渐生出了渴望来。
书上的欢乐趣,离别苦,到底是怎样的趣,又是怎样的苦,使得痴情儿女如此之多?
直至那个人闯进她眼里,撞上她心尖,拨开了关于情爱的暮霭迷茫。
*
她打开门,进入小院,将布包里包裹着的几味药拿来出来,倒进陶土药罐,灌进些水就煨在小火上慢慢熬制。
坐在灶前捧着脸发了会儿呆,一股浓郁苦涩的药材味儿窜进鼻翼。
她回过神去掀开盖子,看样子差不多了,就用纱布滤过药渣,倒下一碗灰扑扑的药汤。
端着药汤刚进了内室,便瞧见男子坐倚在床头,一双点墨似的眼无波无澜,静静地望向她。
“你伤还没好透,怎么又坐了起来!”
她不愉地走过去,搅拌着药的手一停,白勺敲在瓷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子无言地摇了摇头,再看她时,那张清冷且过分俊朗的面孔,竟升上几分委屈可怜之意。
她心软片刻,只能暗叹一声:自己怎么当初就因色捡了个累赘回来?!
五日前,她从必经的小巷回家,遇到了浑身血污,昏迷在地的男子。
怜悯之心让她忍不住上前查看一番,被男子虽有些脏秽但不掩其风华的脸迷了心窍,偷偷摸摸拖回了住所。
养了两日,男子初次醒来,她又被惊了一回。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可惜……这般俊秀无双的人,伤了脑子,记不清自个儿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待他神智清醒时求了她,道是想留在此处养伤。
她当即便要拒绝,可目光一落在男子面上,耳后不禁微烫,鬼使神差就应下来。
现下回想起来,不住地感到懊恼。
自己过得都不尽人意,还要加个人来照顾,莫不是嫌命不够累罢!
许是见少女低着眸久不回应,男子恐她气急,忙开口,生涩道:“我只想着你快来了,就先坐起来……你放心,我小心着,并未弄到伤口。”
见他神情真切,不似作伪,她慢慢缓和了脸色。
“喝药。”她把药碗递过去,男子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掠过她掌心,有痒意从掌中化成一小簇火苗,要烫不烫地烧进她心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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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因剧情需要,都是往事回忆。
会有女主和“那个他”的h戏,也就一章这样。
尽我所能留了不明显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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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在他赖在她住处的这段时日,她发现这个男人可能不止记不清自己身世,还可能成了傻子。
“啪嗒——”
陶瓷破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坐在外面摆弄花草的少女深吸一口气,抿紧唇快步走进厨房。
什么事都不会做,做了又总是弄得乱七八糟,比她看的话本子里的大少爷们还金贵,偏空有少爷身没有少爷命,事事皆需她照顾着,不是傻子是什么?
还未等她到里边儿,便听到男子喃喃自语:“一会儿阿幺又生气了……我怎么总是做不好这些事。”
她站在半开的门后,神情复杂,看着他背着门,傻傻地蹲下去赤手将地上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