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思维反噬
作品:《尖碑漂流记》 瓦克里怎么能没反应,但无论幼兽如何晃动,六人就像牛皮糖般紧贴在它们的背脊上。
虽然身体突然变的沉重,但文起的重量,对体型庞大,本就沉重的瓦克里,哪怕是幼兽也只是像加了块厚重些的棉被,从头到尾盖在它们的身上。
此外,背部飘来阵阵熟悉的气味,消除了幼兽对文起六人,所谓突如其来的异物排斥,晃动了几下,继续前行起来。
而它们身后,成年瓦克里兽,只是在文起等人跑过身边时,奇怪地抬起头,黑影掠过,杏大的眼睛,茫然而昏暗地左右瞧了两眼,眼中没有怪异事物,瞧出来只是光芒一片,还有身旁的同伴。
片刻,张开杯口大的鼻孔向前嗅了嗅,气味依旧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而此时的文起,身上所散发的味道正是它的。
这让起了疑心的成年瓦克里觉察不出古怪,打消了心里萌生的警惕之意。
文起叹了口气,趴在幼兽的背脊上,向身后那头觉察出一丝古怪的瓦克里瞧去,不禁皱起眉头,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深怕笨拙的自己被反应不是很领命的成年瓦克里发现,但见抬起头又缓缓垂下,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松弛下来。
胸口中,一颗心怦怦直跳的声响,听在文起耳中是那般清晰响亮。
乘骑计划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六人趴在幼兽背脊,不敢抬头前看,更不敢坐直身子。
瓦克里虽然看起来皮糙肉厚,皲裂干燥的皮肤会让接触它的人极不舒适,却没想到恰恰相反,厚重的表皮柔软,可能是幼兽的原因,但多少有些涩。
文起紧张的脸庞恢复了血色,随着幼兽不在起疑,身体渐渐适应了幼兽不停前行而产生的身体晃动,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左右偏转这头,入眼的是低头向前行走的瓦克里,又向后瞧去,在瓦克里队列之间的缝隙中,他能看到跟在队伍后方,速度不算慢的巨岩龟,坚硬的龟壳上驮着鳞片反射淡金色光芒的岩鳞兽。
松了口气,手中牢牢抓握幼兽那新长出来,还很稚嫩的犄角,柔滑而细腻,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掰下来般,但文起知道,它可是保护幼兽不被伤害的最有利的武器。
放松的身体,舒缓的精神,劳累许多天的文起,困意袭遍全身,即便有果冻的激化,精神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张与兴奋,但完全放松下来的文起,乘骑幼兽的一个最重要原因,就是操控身后缓慢行走中的巨岩龟,一心二用实在是难受,有了这片刻的宁静,文起便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睡去。
困意如潮水拍打海岸般一刻不停地涌向大脑,身体感觉沉重无比,却强作精神,闭目控制巨岩龟加快速度,不被兽群抛下。
巨岩龟,文起并不担心,坚硬的外壳对饥饿的野兽来说,就是高挂的葡萄,想吃却又无可奈何。
而它背脊上所搭载的岩鳞兽,在苏醒后的这段时间,身体恢复明显比昏睡是快的多,对它不抱多大希望,却没想到这个家伙顽强的生命力,与惊人的恢复力,很快被烧焦的皮肤愈合,长出新肉,而覆盖在体表的鳞片,由淡金色正向金黄色转变,这是鳞片坚硬成形的标志。
只要体表覆盖的金黄色鳞片,完全闪耀出褐色时,金黄中泛着褐色,那就证明它已完全恢复,随意能用锐利,可以穿金裂石的爪子挖掘洞穴,那么文起得到罗兰冰泉花的把握又怎了几分。
巨岩龟的速度,在文起一心二用的情况下,勉勉强强跟在跑动中的文起身后,尽力保持速度,但距离光芒照耀的边缘,也只自身半个龟壳的距离。
这是非常危险的距离,虽然不担心它们两个会被跟随而来的猛兽吃掉,距离越远,操控的难度越大,以至于脱离文起的巨岩龟,文起感应不到,无法加以控制,那么文起将失去两个强有力的帮手。
这也是文起为什么一直吞服果冻,强打精神的原因。
如今,背包中的方盒,剩余的果冻只有原先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文起吞食大量果冻,为保证自己的精力不衰退,现在趴在幼兽背脊上,全新控制巨岩龟的他,身体出现了异常。
但这种异常并不是想象中的疾病,好比全身抽搐,头脑胀痛,大口咳血,全身出冷汗这种,而是连文起,哪怕始终跟随他的毛球都没意料到的严重情况,就是与巨岩龟的精神融合,简单说,就是文起无法从控制巨岩龟的精神状态中苏醒,不能将意识抽回,仿佛灵魂融进了巨岩龟的身体,并紧固住了,囚禁在巨岩龟体内,那个瞧出来周围黑暗一片的牢笼中。
这个变故大出文起意料之外,而更早感知到的毛球,在机体发出警报的同时,却无法帮助文起脱离。
这一切发生在文起闭目,全身心操控巨岩龟的三分钟后。
其他人,老实地趴在瓦克里身上,没有人知晓此时的文起正在经历着怎样可怕的、严峻的事情。
文起的意识与巨岩龟融合,封禁在巨岩龟体内,却是因为过度使用思维控制源的结果,通过思维控制源这个精神桥梁,沟通着两者,而自己的精神已被思维控制源束缚,遭到了思维控制源的反噬。
右手背中的印记,毛球同样被封禁在了其中,无法利用自身与文起的联系,从中脱离。
但两者却能彼此相互交流,像隔着几个世纪那么遥远,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也是模糊不清,沉闷且厚重,炸响在耳畔。
“毛球,这是怎么回事?”
文起焦急又极度不安地道“意识被巨岩龟囚禁了,无法自由回到身体。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难道是操控过度导致的后果……那我的身体……”
跟在兽群后方的巨岩龟,渐渐追上了最后一头瓦克里,抬起沉重且硕大的脑袋,透过兽群队列的缝隙,只见自己好端端趴在幼年瓦克里的背上,很安详,就像旅途疲惫的旅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享受着,沉沉熟睡着。
这让本就被吓的一身冷汗的文起,心里更是彷徨无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此外,传出的声音,毛球没有答复,但能听到沉闷不成话语的声音,时刻响在耳畔,身体被声音包裹,如何也无法捕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