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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县令的小夫人

    后院不大,三间屋子并一个小仓库。苏小弟和苏大哥一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倒是苏父苏母的屋子已经熄灯,想来苏父已经睡了。
    后院有个小门,平日里紧着出去买菜就会从小门出去。
    小门上铜锁很旧,已经没有大用,只是日日忙,还没找到时间换个锁。苏蓉蓉端着油灯瞧了一眼,想着明日让苏大哥去修修。虽然小门外巷子里狭窄阴蔽没有人,但终归不好。
    她的念头一过,回屋里洗洗准备睡觉,她才把衣服换上,准备脱发带。
    “啊——”突然一声急切的嘶哑的喊叫划破了寂静。苏蓉蓉手一抖,发带落下的时候差点掀翻桌上的油灯。
    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苏蓉蓉手脚都有些僵硬,她的脑子里瞬间就闪过月黑风高杀人夜。
    外面的声音低下去,苏蓉蓉听着,仿佛有些熟悉,她一咬牙,推开门走出去,苏小弟也正好推开门。
    月光冷凌凌的,撒在地上比油灯还亮几分。
    矮小破旧的门,铜锁落在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夺门而出,月光下长衫上露出一枝竹叶。
    苏蓉蓉来不及反应,大吼一声:“站住,别跑!”
    修长身影毫无停顿,一瞬间就消失在眼前。
    “呵呲呵呲——”正当苏蓉蓉脑子一热想追出去的瞬间,黄泥地上另一个人影发出被闷住的声音。她定睛一看,苏老爹蜷缩着,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像是干枯苍老的树皮。他捂住胸口,一股股鲜红色淌湿了衣襟。
    “爹,你怎么了!”苏蓉蓉的声音尖锐,一下子吸引了前院的其他人。
    “然后,我大哥赶紧去喊大夫,才勉强抢救过我爹,现在他还躺在床上昏迷着。”苏蓉蓉闭了闭眼,仿佛想忘掉夜里那一幕。“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崔子恪静静听完,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屋子,中间那间就是苏父的房间。正好苏母端着药碗开一扇门,他看着,仿佛穿过墙壁,瞧见躺着的人。
    半响,他收回目光,语气没有半分异样:“苏老丈原先已经休息了吗?怎么会突然出门,还刚巧遇到贼人?”
    苏蓉蓉摇摇头:“这我也不清楚。我爹的屋子关灯了,他才摔着,应该是睡了。”
    “苏姑娘觉得那贼人和苏老丈认识吗?”
    苏蓉蓉否定:“看样子是个年轻人,我爹这岁数,怎么可能还会和旁的青年人接触,他整日都在饭馆里忙碌。”
    崔子恪点点头,他看着至今还敞开的小门,最后问了一句:“这边巷子里能通向哪里?”
    苏蓉蓉很少去,没能回答,刘华子接口:“属下们探过,这巷子很长,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南大街正街,一个是挨着莺花巷。”
    “好。”崔子恪没有再多问,他理了理衣摆,站起身子:“你们说的本官已经明白,接下来需要去莺花巷和南大街探查,还要花些时间。等苏老丈醒过来,及时来禀报,本官想亲自和他聊聊。”
    苏蓉蓉本想说话,苏大哥拉住她,低着头对崔子恪很恭敬:“麻烦大人。”
    等崔子恪的人影不见,苏蓉蓉才不解的问:“大哥刚刚怎么不让我说话?”
    苏大哥没有隐瞒,蹙着眉有些忧心:“又不是什么大案子?知县大人怎么要亲自和爹聊?”
    苏蓉蓉不明白:“这不好吗?说明大人负责啊!”
    苏大哥没说话,叹了口气。
    崔子恪出了平安饭馆,步子迈得很快,给他打伞的衙差小跑着才能跟上。
    雨势渐渐大起来,急促的雨“啪啪”拍打着石板路,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
    “划拉——”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宋梨临窗团坐,手里捻着绣花针,白色绣帕上半朵牡丹跃然其上。
    她突然若有所感,往窗外一瞧,黄油纸伞下藏蓝色的身影在雨幕中清晰可见。
    第22章 来访的熟人
    崔子恪进屋的时候,开了两扇门,一股子凉风夹杂着细碎的雨丝带进屋里。
    撑伞的衙役在进屋时就换成了府中的小厮,此时粗布衫半湿的小厮合上伞,乖巧地侍立在屋檐下。
    青竹没跟着,宋梨只能迎上去,手中拿着干帕子替崔子恪擦拭淋湿的发,一边吩咐红杏:“快下去叫厨房给大人熬碗姜汤,这冷天气,寒气大,容易感冒。”
    红杏欲言又止,崔子恪一进屋,冷凝的气势直接冲淡了满屋的闲适,任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好。这时候只留主子一个人,多让人不放心!
    宋梨也知道,但是现下她要做足样子。只能给红杏使眼色,让她早些去赶紧回来。
    红杏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宋梨和崔子恪两人。崔子恪不说话,脱去湿润的外袍,就着洁白的里衣稳坐在炕上。宋梨也不敢轻言说话,用帕子仔仔细细绞干他的头发。
    红杏脚程快,提着食盒回屋,除却姜汤,还有几小碟子的点心。天色渐晚,崔子恪心情不好,厨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提膳,又不能让主子饿着,折中送了点心。
    宋梨把姜汤端给崔子恪,不大的瓷碗里装满了黄褐色的汤水,几粒小小的姜块漂浮在上面,姜味浓郁地有些辛辣。
    崔子恪一口饮尽,宋梨只看着就有些难受。
    忙拿了绢帕递给崔子恪,顾不得他身上的冷意,有些絮叨:“大人怎么喝的这么急,妾看着都又苦又辣,快吃块点心。这桂花糕正应季,妾特地叫多加了白糖,去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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