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变相激怒了四大世家,他们为了修炼自身,就逆天而为,强硬地抓捕了许多流着妖族血脉之人,将他们扔进了一处深渊裂谷中。
    他们以妖族强大的血脉,开辟出了一条链接前五界的通道,并从那里偷渡灵力。皇帝表情很沉。
    而且为了灵力源源不断,他们便每年暗中举行一次隐秘的祭祀,以半妖或者修为高强的修士为祭品,打开裂谷。
    苏广白和卫存相视一眼,原来这就是他们一直没查出来的隐秘!
    皇帝叹了口气:朕虽是皇帝,但却是凡人之身,这许多年来,都未能查清他们举办祭祀的时间和地点。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耐他们如何。
    他接着到:这许多年来,那裂谷已经越来越不稳定。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最初的时候还好,四大世家还能控制住阵法,能灵活使用裂谷传输灵力。
    但后来,跟随灵力一起过来的,便多了许多魔气和鬼气,这些气无形之中会影响人的心智,本该良善的人族,也被魔气侵蚀,将心底的贪念恶念放大了。
    也有些至纯至善之人,不会受魔气侵蚀心智,可那些已经进了人体内的气找不到安息之所,就会化作毒药,伤到人族的身体。
    随着裂谷越来越深,这些魔气便越来越多,人族多多少少都受了影响,那些不被影响的,就会得了大家口中所说的富贵病,也就是离毒!
    听到这儿,众人震惊不已。
    苏广白他们下意识看向一旁站着的白小欢,小小的少年粉雕玉琢,澄澈的双眼里带上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如此!苏广白道:难怪我在这世间寻不到能解决离毒的方法,原来他们竟是受了魔气的侵害。
    卫存和苏广白又几乎同时想起了先前在上京的事,那匹被魔气侵入体内的灵马!
    卫存道:我和小白先前处理干涸疫时,曾见过一团魔气。
    当时王子真也在,但他来的时候,魔气已经被凤凰玉佩吸收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儿。
    卫存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苏广白也重新将自己的玉佩拿了出来。
    从我带着这玉佩开始,就只有那一次它是显灵了的,其他时候都像是枚普通玉佩。
    皇帝沉思片刻,随后从腰间拿出了一枚深青色的龙形玉佩。
    众人:!
    这是龙族信物。皇帝解释道。
    他这次是微服出宫,身边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暗卫,整个天下还没有谁知道皇帝已经不在皇宫了。
    今日他来这里,更是一个人都没带。
    皇帝看着苏广白,道:朕这次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将这玉佩交给你。
    我们这一脉传承下来的,除了三妖族之间的约定,便是这玉佩了。
    皇帝道:先祖有言,当天下遇到大难之时,凤凰族圣人便会出世,届时我们需将这信物交与对方。
    至于交与你之后要做什么,我们就不清楚了。
    大难?卫存问道:大难指的是什么?干涸疫吗?还是祭祀?
    皇帝道:干涸疫虽也算大灾难,但却因为起初控制的好,所以受动荡的范围也只在烟州和上京周围,其他地方都没受到影响。
    所以,这大难指的应当就是那深渊裂谷了。
    说着,他便忍不住看向卫存。
    血狼族后代不丰,一般都是单传,到了卫存父亲这一代,整个族群就只剩了卫存父亲和一位老管家。
    老管家身体弱,在卫存父亲成亲后不久就去世了,也就是说,卫存父亲是这世间最后的血狼族后人,直到后来才有了卫存了。
    因为这个,他才与皇帝那般交好,因为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寻找凤凰的重任。
    他们等了许久,却一直等到现在,可是皇帝等到了,卫存的父亲却仍不知所踪。
    其实,有件事朕一直在怀疑。
    皇帝面色沉痛,深吸口气,他才缓缓对卫存道:当初你父亲失踪时,朕就觉得不对劲。
    卫存一怔,苏广白急忙转头看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朕和你父亲每个月都保持着联系,只是他失踪那个月,朕却没有收到他的信,之后才知道你父亲失踪了。
    皇帝道:卫家给我的说法,是他在万兽争渡宴上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之后就没了踪迹。
    朕一直在找他,直到他失踪的三个月后,朕又受到了一封信。
    卫存面上不显,手掌却攥紧了,甚至无意间攥疼了苏广白的手,苏广白没表现出来,任由他握着,神色忧虑。
    皇帝道:信是他提前写好的。
    那信上说,他要跟着卫家人出门,还说他可能很快就要发现裂谷在何处了。
    等找到裂谷,他会立刻给朕传消息,但如果情况危急,他可能会先试着去封闭裂谷。
    卫存浑身都在抖,他明白了。
    他的父亲,是跟着卫家人找到了裂谷,又因为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所以便以身殉道,试图去封闭裂谷。
    只是他没能成功,那裂谷还在,而他自己却不知所踪。
    很大可能是,他已经牺牲了!
    室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静了下来。
    苏广白侧头看着卫存平静的侧脸,心口钝痛。
    他没说话,只是用力地回握住卫存的手,温热的体温暖了他冰凉的手掌。
    卫存心里很空,本来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高大的男人将小小的他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颈上,带他玩,陪他笑。
    那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并没有丢下他和母亲,他只是心怀大义,是为了保护世人,也是为了护佑他们母子。
    多年来,他对父亲并不是没有怨恨,只是那些情绪,在此刻却散了,释然了。
    卫存轻呼了口气,他转头去看苏广白。
    我没事。他笑了下,语气很柔。
    苏广白现在很想抱他,只是场合不对,只能忍耐下来。
    皇帝看着他们,眼里划过一丝艳羡,转瞬即逝。
    他怅然一叹,随后站起身,道:这玉佩留给你们,如何使用你们看着办,龙族的使命,至此算是完成了。
    还有,朕已经发诏,封小白和子真为御赐神医。
    皇帝道:现在至少明面上,四大世家依旧不敢拿你们如何,明枪有朕为你们挡着,但背地里的暗箭,还需要你们自己多加提防。
    言尽于此,皇帝也没什么可以再交代的,便离开了。
    和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宝贝们~感谢大家支持~
    第52章
    皇帝离开当天下午, 圣旨就到了,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安康府里现在有两位御赐神医了。
    一时间,安康府名声大振,苏广白医馆的生意也空前的好。
    而卫存便想着尽快提高着修为, 因为他总觉得, 不久后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
    苏广白和他不同,他现在正为那两枚玉佩苦恼, 从送走皇帝之后, 他就一直待在卧房没出来过。
    整整三日, 他都几乎没出过屋。
    卫存从白小欢手里拿了新买回来的烤鸭, 随后走进卧房,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 满脸苦恼的苏广白。
    苏苏, 烤鸭买回来了, 先吃点?
    苏广白太爱吃这东西, 几乎是当做零食来吃的, 可今日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阿存,你说这两枚玉佩, 有没有可能会融合呢?他抬眼看向卫存。
    卫存坐到他身边, 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道:这两枚玉佩质地相似, 和我曾拥有的那枚血玉似乎出于同一种玉石。
    既然是同根生,那会融合也是有可能的。
    说罢, 他又问道:可是为什么要融合呢?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苏广白蹙眉道:只是有一个猜测。这凤凰玉佩有吸收魔气的功能,那么这枚龙玉说不准也会有。
    我总觉得,这一点和这世间的离毒有关系。
    你是说,这玉佩很可能是离毒的解药?卫存惊讶道。
    苏广白颔首:有可能, 不过还是要实验一番,我至今都看不出它们要怎么样才能融合。
    卫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苏苏,要不要试试这个?
    嗯?苏广白侧头和他对视,神情单纯。
    卫存失笑,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苏广白垂眼看去,只看到了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和掌心的纹路。
    正疑惑着,苏广白就忽然从他掌心上看出了一点红色,那红色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了一团血红的雾,而那雾中,出现了一枚狼形玉佩。
    苏广白震惊道:这是......
    天狼血玉。卫存笑着把玉佩交到苏广白手上,道:这玉佩曾为我锻造了小憨的身体,如今我回到了体内,这玉佩便也便回去了。
    只不过,因为和他神魂相连,所以这玉佩已经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但既然苏广白可能需要,卫存就不会吝啬。
    而且,皇帝有祖先遗训,让他把龙玉交给苏广白,那说不准血狼族也有这类祖训,只是前辈们没来的及告诉卫存。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苏广白蹙眉,道:这玉佩曾护住你神魂,必然已经和你息息相连了,怎么能随意将它拿出来呢?
    快收回去!
    卫存怔了下,道:说不定,是需要这三者一同锻造才可能发生反应,这玉佩我拿着又没用,不用给我。
    骗子。苏广白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和之前一样好骗?这玉佩我不要。
    卫存知道他的苏苏是学聪明了,不好骗了,便只能无奈失笑,将玉佩收了回来。
    苏广白看着他把玉佩收进体内,这才放心。
    他盯着卫存看了几眼,忽然有些手痒。他想念起将小憨抱在怀里的感觉,可这点感觉,现在他好像也体会不到了!
    阿存。苏广白抿了下唇,道:你还能变成小憨吗?
    卫存顿了下,才笑道:干什么?我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你还想着一只狼啊?
    苏广白心跳乱了一下,他现在真的不好面对这样的卫存!要不然也不会把他赶到另一间屋里去睡了。
    这三日来,卫存每天都变着法子想搬回来,都被苏广白以男男授受不亲的道理拒绝了。
    我当然想小憨啊。苏广白别过脸,小声道:小憨多可爱啊,哪儿像你......
    卫存:......
    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之前是小憨的时候,他不喜欢苏广白和卫存亲近,如今回了体内,他又觉得苏广白想着之前的小憨他也不舒服。
    苏广白侧对着他,正垂眼看着手里的两枚玉佩。
    实话说,苏广白不是那种精致漂亮的长相,但看着却软软白白,很可爱。
    他侧脸褪去了婴儿肥,露出些软乎乎的棱角来,鼻尖小巧圆润,唇瓣粉嫩柔软,一双眼很是勾人,侧面更见那浓密纤长的眼睫。
    卫存喉结轻滚了下,他发觉自己心跳有点快,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他先前的二十多年都不在意他人,即便知道自己被订了婚也无动于衷,只是后来他遇到了苏广白。
    第一眼时的警惕,日积月累下的牵绊和挂念,卫存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有多爱苏广白。
    为了苏广白,他什么都愿意做。
    苏广白刚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他专心看着手里的玉佩,还试着将两枚玉佩叠放在一起催动灵力,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然,他的手被人轻轻抓起,下一刻,熟悉的柔软触感传到手上。
    苏广白一惊,立刻朝身边看去。
    !
    他震惊失语,怔怔地看着卫存。
    卫存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他有点忐忑,但他仗着苏广白对他的宠爱,便得寸进尺。
    他抓着苏广白的手,在自己的狼耳上蹭了蹭,这亲密的触感让他心口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耳朵没忍住抖了抖。
    苏广白:!
    他轰得红了脸,一双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眼前的卫存还是刚才的样子,但他的头顶,却竖起了两只黑色的三角耳,是小憨的耳朵!
    高冷淡漠的一张俊逸面孔上,搭配上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两只狼耳,让卫存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股奇怪的吸引力。
    之前他也很喜欢扒拉小憨的耳朵,但那和现在可不一样啊!这可是长了毛茸茸三角耳的卫存,和小憨那么一小坨能一样吗!
    苏苏。卫存嗓音有些沉,他直直望向苏广白的眼睛,轻声问道:喜欢吗?
    苏广白本就红透的脸更红了,卫存在说什么?是单纯问他喜不喜欢吗?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看到他的反应,卫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笑一声,上身向着苏广白的位置倾了些。苏广白呼吸一窒,呆呆地看着卫存越来越近的脸。
    苏苏,我以后天天给你摸耳朵。卫存声音很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我还可以变出尾巴,也给你摸,好不好?
    苏广白脑子里一团浆糊,磕磕巴巴道:好,好啊。
    可是这些地方,你摸我的时候我会有点痒,有点难受。卫存循循善诱。
    这也不是胡说,动物的耳朵和尾巴,本就是比较敏感的地方。
    本就刺激,再加上是心仪之人在摸,卫存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因为他太心疼苏广白了!
    一听他难受,苏广白便立刻道:那,那不摸了!
    他急忙想把手收回来,可却被卫存紧紧握着,掌心一不小心压软了卫存的狼耳。
    卫存眸色渐深,他如今已经快和苏广白鼻尖相贴了。
    苏苏,我只是太想这么做了,别怪我。卫存忽然说了句。
    嗯?苏广白的呼吸都是热的,瞳孔微颤,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