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再好，到底还是陆司珩的孩子，就算是变成了干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可要的是她和厉司瀚的孩子啊，这一点，小白代替不了。
    她也做不到因此，就拿小白来代替，这对小白而言，是不公平的。
    “这哪里是混为一谈？明明是你在钻牛角尖！”厉司瀚绷着脸，冷声戳穿她的伪装。
    此刻的穆苒，就是在钻牛角尖，不愿意接受现实。
    “不是，才不是，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穆苒捂着嘴，神色悲伤。
    对别人而言，这么简单的事，到了她这里，竟然变得那么困难。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变成了这个样子？
    厉司瀚见她自责，心里也难受极了，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也许这是上天已经注定好的，我命中无子，知道么？”
    一个不信命的人，为了安慰她，竟然说出命中无子这个词。
    穆苒不觉得高兴，反而更加内疚，羞愧。
    “好了，去找医生，看她怎么说。”厉司瀚半抱着她，生怕穆苒想要逃避，趁着他不注意逃跑。
    这种事，此刻的穆苒或许还真做得出来。
    “我不去……”
    果然如厉司瀚所料，穆苒此刻对看医生的事很抗拒。
    但就算她抗拒，他这一次也不会纵容她“必须去，看看医生怎么说。”
    拽着她的手往楼梯处走去。
    穆苒尝试用力挣脱，低吼着说“我不去，厉司瀚，你放开我，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平时在厉司瀚面前的穆苒，温顺乖巧得像一直小绵羊，没有敌意也没有攻击力。
    但这一次，穆苒却像变了个人。
    奋力挣扎着，死活不愿意去医生的办公室。
    “这次你说了不算。”厉司瀚见她一味跟自己对抗，而周围不少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想到刚刚上了微博的事，顿时眉头一拧。
    未免再成为微博名人，厉司瀚在穆苒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
    等穆苒回过身，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厉司瀚主宰在手里了。“不要，放我下去，厉司瀚，你放我下去！”
    厉司瀚没有回答她，只是加快了脚步，直接从抱着她上楼梯。
    “放开我放开我！”穆苒见他无动于衷，眼泪流得更凶了。
    可惜，这一句话，就像是石沉大海。
    没有惊起厉司瀚的半死波动。
    很快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厉司瀚和穆苒的到来，叫那个女医生吃了一惊，在她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厉司瀚将穆苒放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医生结结巴巴地开口，厉司瀚没有接话，直接将穆苒的报告单递了过去。
    旁边，是穆苒小声啜泣的声音。
    医生将单子拿起来，看了一会儿，眉头慢慢拧紧“这结果，很不乐观。”
    “你如实说，将其中利害关系说清楚。”厉司瀚让穆苒坐下，自己站在一旁，高大健硕的身体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厉先生，检查结果是阳性，只说明一个问题，您的太太，不适合怀孕，不能再要孩子。”医生放下单子，干净利落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此刻，她还不知道，这张单子是假的。
    因为厉光廉的心腹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只悄悄收买了检验科的人，让对方弄一个假的数据。
    医生不知情的情况下，只会如实说明，表情和语气肯定也会很自然，毕竟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肯定不算是少见。
    可在被他威胁的话，又不一样了。
    厉司瀚是商场中的上位者，有手段有眼色，她演技要是不过关的话，绝对能被厉司瀚识破，到时候岂不是暴露了背后的厉光廉？
    所以，这样做，才是最万无一失的。
    “不，或许检查出错了呢？怎么会那么巧？怎么会……”穆苒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医生。
    果然如她所料，一来就被判了死刑。
    “厉太太，我们医院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检查出错的事故。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打击很大，但是你要冷静以对，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医生倒没有不高兴穆苒怀疑医院，毕竟这种事对一个女孩子而言，确实是残酷了一些。
    她一时半会儿不愿意接受也是正常。
    “这不是小事，不是开玩笑。我两年前也碰到一个女孩子，比你还小两岁，前面打胎伤了身体，结婚了想要个孩子，结果检查出来之后不愿意相信，不听我的劝告偷偷怀孕。”
    说到这里，医生停顿了几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穆苒呆呆地看着她，医生缓缓道“怀孕的过程就九死一生了，她去了半条命，八个月的时候，孩子早产，产妇大出血，最终一尸两命。”
    那声音很轻柔，仿佛在说着一个什么普通的故事。
    但穆苒的脑袋却嗡嗡嗡的，好像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最后，医生还说了什么，她一概没有注意。
    连什么时候，离开了医院都不知道。
    厉司瀚却对医生说的话深深记在了脑袋里，他本就知道对于熊猫血而言，生二胎是九死一生的事。
    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医生说的不止是产妇死亡是，还要孩子活下来，母亲没有救回来的。
    以及大人孩子都活着，但孩子天生不足，被预言活不过三岁，而母亲也因为生产耗尽太多元气，之后形同枯槁的。
    每一个都很糟心。
    如果孩子生下来没了母亲，那孩子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如果生下来先天体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那对孩子而言这多痛苦？
    不管哪一个假设，都让厉司瀚不要孩子的决心更加重了。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你累了，躺下好好休息。”一到家，厉司瀚就让穆苒休息，看能不能让她想通。
    穆苒呆呆地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那就躺一下，没准就睡着了，别的不要想。”
    “不想？我做不到，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医生说的话，我怎么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