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示威
作品:《随身带着元素农场》 黑水河奔腾肆虐。
河面宽逾百米。即使无风,也是浪花飞溅,永不平静。
这条河自北向南,从灰烬荒原深处的孤山涌出,流进鲨齿海岸东部危险的鬼影森林。
河水是墨一般的黑色。捧在手里,都看不清掌心的纹路。因为它被来自地底的邪恶力量污染了。
这样的河水自然不能饮用。但河里生长着一种鱼,面目狰狞,鳞片黑中透红,十分凶恶。兽人黑水氏族称其为“恶魔鱼”,鳞片鱼油都是亲魔材料,这个氏族就靠捕捞这种鱼,贩卖鱼货为生。
作为渔猎氏族,逐水草而居,营帐扎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现在,黑水氏族的营帐就扎在科恩要塞正西,黑水河西岸。
遗落之地大石像鬼在高高的天空盘旋。夏佐跟着平斯法师站在它后颈处,俯瞰着蛮荒的大地。
人类的使团正在跨过东边广阔的荒野。队列整齐,衣甲鲜亮,旌旗猎猎。
西边的河对岸,大片帐篷聚集的地方,就是黑水氏族。一支迎接使团的仪仗队正在走出来。
仪仗队的兽人排着不那么整齐的队伍,个个肩上扛着图腾柱,这就是兽人的旗帜。
一只蛇颈亚龙,一只大双足飞龙和一只恶魔蝙蝠从队伍前方飞起来,很快爬升到与平斯法师的大石像鬼,以及雷塔将军的红龙等高的位置,在兽人仪仗队头顶盘旋,展现着部落强者的威势。
对于大石像鬼和红龙来说,这点距离顷刻就可以飞越。但为了跟使团同步,只能一边盘旋一边缓缓向西。
经过半天的跋涉,使团终于到达黑水河东岸,而对面兽人的仪仗队已经等候多时。
黑水河没有桥。作为公国与部落的边境线,平时除了少数商队,根本没有交通往来的需求。而商队的话,一般由黑水氏族的兽人驾船摆渡过去。
但现在人类的使团有近千人,靠摆渡不现实,兽人也没打算这么做。
只见仪仗队前方,一名身穿华丽皮甲,头戴狰狞的鸟头面具的兽人萨满走出来,走到黑水河边站定。
他后面,两个比一般兽人更加高大的勇士各扛着一根足有三层楼高,合抱粗的巨大图腾柱,分列在他左右,距离足有二十米。
令人惊异的是,这两根巨大图腾柱,竟然是坚冰制成,在正午的冬日下散发着凛凛寒意!
只见这两个高大的兽人勇士,同时将肩上的图腾柱举起来,一头朝下,大吼一声向下贯去,直接贯入地面一截!
松手之后,坚冰图腾柱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站在两根图腾柱中间的萨满随即开始施法。
只见他高高举起双手,用兽人语吟诵着与其说是咒语,不如说是祷文的长句。
一股极寒的力量自他双手间生出,霜雪飘飞很快将他团团笼罩。令人望之生寒的风雪中一只晶莹的大鸟拖着长长的尾巴若隐若现,在他头顶盘旋。
冰晶凤凰!
那萨满施法完毕,大吼一声,猛然弯腰,双手往地面一拍,极寒的力量贯入土地,直指对岸!
若隐若现的冰晶凤凰挟着风雪之威扫过百米河面。奔腾的黑水河竟被瞬间冻出坚冰,在两根图腾柱之间二十米宽的区域延伸过来,形成了一座冰桥!
冰桥跨越两岸,天堑变通途!
冰霜之路!
这是萨满的法术“冰霜之路”!
能凝出二十米宽百余米长的冰霜之路,那位萨满,定然是高阶强者!
“请吧!人类!请过桥!”
那萨满开口说道。声音洪亮,数百米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幕,看似欢迎,实为示威!
高阶强者直接展现实力,兽人士气大振,仪仗队发出震天的吼声!
而人类这边,几位领主看着晶莹光滑的冰桥,眉头微皱。
这冰桥本来就很滑。再加上阻挡了河水,奔腾的黑水河除了能从桥下流走,还在漫过桥面。冰上流水,更加滑不留足。
中高阶超凡者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可那些打着旗帜的普通士兵走上这座桥,肯定会滑倒。到时整个队伍摔得七零八落,旗帜散乱,阵型全无,仿佛残兵败将,就在兽人面前出了大丑。
然而,这就是兽人的算盘。一照面,先给你来个下马威!
不能小看这些小动作。在外交谈判中,这些细节十分重要。能影响双方的气势,乃至决定谈判的基调。
人类这边正发愁怎样应对,就见飞在空中的大石像鬼上,平斯法师举起手中镶嵌黄水晶的乌木法杖,念出了咒语。
这咒语也经过了增幅,数百米内听得清清楚楚。随着咒语的吟唱,一大团沙尘凭空凝聚,出现在冰桥上空,急速盘旋。遮天蔽日,直如沙尘暴时通天的龙卷,声威骇人。
下一刻,这条沙尘龙卷裹上光滑的冰桥,宛如土龙缠住冰凤。密集不断的噼啪声中,无数尘土沙砾嵌入冰面,顷刻之间就将冰桥改造成了一座土桥!
尘土沙砾破坏了冰面的光滑,这座桥可以正常走人了。
“感谢主祭架桥!”几位领主带着士兵齐声高喊,踏上了桥面。
平斯法师这招沙尘龙卷,化解了兽人的下马威,展现了人类的实力,使团士气大涨!
人类与兽人的第一回合交锋,就在这样的示威中暂告一段落。
整个使团跨过黑水河后,雷塔将军和平斯法师各驾坐骑从天空落下,会同几位领主走上前去,与前来迎接的氏族首领见礼。
或许是因为示威的目的没有达到,兽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其实第一回合交锋,只能算打个平手。但兽人从来要强,总想着压你一头。
落回地面,夏佐就不能跟平斯法师站在最前面了,那是领主们的位置。
他退回第二列,与即将出战“达什塔洛”的几位年轻新秀一起,向着黑水氏族走去。
在整个队伍最后,那两个异常高大的兽人勇士拔起坚冰图腾柱,冰桥随之溶解,万千沙尘也随流水而去。
河面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