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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楚沧月一僵,迟疑地转过头去,却见门边一个嘴角有一道疤痕的俊秀青年,一个蛮身熊髯一脸的壮汉朝他激动地冲过来。
地上打倒了一碗褐色的药汁,霎时那浓郁的苦涩药味一下弥散于房内。
当视线、嗅觉跟耳力都逐步恢复起来,楚沧月那焕溃的神智这才恢复过来。
原来……他没死啊。
曲肘他欲撑身起来,及胸间的薄被褥滑至腰间,胸前剧烈的骤扯痛意让他轻颦眉头:“你们……”
“君上……你醒了,我们都没死。”勋翟擦了擦眼角的泪,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掺扶他坐起,一看到他胸前那缠爻的伤口,他鼻头一酸,泪又满溢眼眶。
“你、你昏睡了近半月,翟以为、以为……没想到今天是什么神佛渡劫飞升上天之日,普度众生,令你醒了过来。”
他胡言乱语地扯了一大堆哽咽语言,又是笑又是哭。
庞稽也后面挤不过来,却也是老将垂泪,他粗着沙哑的嗓子道:“陈芮那厮也太狠了,一剑险些将君上的心都捅了个穿透,你还得拿药将养好几个月方可痊愈。”
将说来这般的伤势一般人的确药石无用,神佛难救,但也不知道那”陈芮”打哪儿整来的神药,半个月的时间竟连胸口破这般大洞的伤都能够治好。
一听到“陈芮”这个名字,楚沧月脑中便浮现出一种他心悸魂授的面容,胸口应激一痛,脸色更白了几分,他紧攥着被角掩于身侧,平静地问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勋翟让庞稽给君上倒碗温水润喉唇,再让他通知在炊灶间的单虎重新去倒碗药汁过来,就给他讲起自那一日寿春城攻破时的事情。
当初他战败被巨抓走了,单虎也被俘虏了,但实则**本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只是带走了去草原限制他们的行动,至今为止不曾受难或危险。
后来他才知道巨他们对外声称他们都死了,意图给楚国造成恐慌。
他们几次三番想逃,却都被对方那一支神出鬼没的白起军队抓住,无计可施,他们甚至意图以绝食来反抗,这时巨来看了他们一趟。
巨向来长得老成,这些年也都没甚变化,那一双死鱼眼依旧摸瞎看不透内底。
“你们死了,在我们眼中便死了,我不会劝你们非得活着,只是若以后你们的君上需要你们时,你们只怕也只能在地府捶足顿胸地懊悔了。”
平淡得语气,陈述如读念的字句,他就跟来完成一件尽人事听天命的任务后,干脆利落地说完这一句,他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而他们这些被俘虏的楚国将士则动摇了起来。
外面国情战局如何他们一无所知,心中焦灼日益增加,除了等就是等。
直到他们将重伤濒死的楚王也一并送了过来,刚到北戎族的君上奄奄一息无法动弹,他们悲恸震天,几欲随之追去。
但抬人来的黑衣人却扔给他们一瓶药,并交待:“这药是太傅留予治楚王伤口的伤,若不想他死的话,记得勤换伤处,每日至少涂三次,另外太傅亦留下了十数份草药配置熬煮喂服,按伤情渐缓而更换药单,你们切记不可懈怠。”
北戎族虽然不太理会他们,但却对他们的需要有求必应,这应该也是“陈芮”交待过的,勋翟他们对于“陈芮”感情很复杂,得知她便是陈娇娘时因过往而心生愧疚,又因她力举灭楚而恼恨,现在又因她的种种作为而烦躁复杂。
在他们精心按照着“陈芮”交待下来的疗伤方法照料了君上半月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楚沧月听完心仿若幽魂立于麓林溟水间,上与下都无法着实地,他垂下幽徨的眼睫毛,他没有这半个月的记忆,因此醒来最深刻的记忆仍旧是在那一幕绝情的对战之中。
他尤记得她说过:“楚国谁都可以活着,却唯独你……必须死。”
当时他的心何止千刀万刮,在她眼中,他竟成了她欲除之而后快的阻碍,他们何至于变成这般啊。
如今,他没有死,她是后悔了手下留情,还是一切皆是她一早便计算好的……
“楚国……”他的嗓子出声时哑不成声,低低沉沉,字句艰涩:“如今,怎么样了?”
勋翟在经过这么久的心理斗争与折磨中,已不如一开始那般难以接受了,可他怕君上会受打击与刺激,便含糊道:“君上,你眼下还是先养好伤,有些事情等你的伤彻底好了再说——”
“说。”淡淡一字,不容置疑。
勋翟现在有些后悔赶走庞稽自己留下来了,他挠了挠脑门,长吐口气,眼睛再度红了一圈,心口如重锤敲击:“外面传言你已经在那一场秦楚大战之中英勇护国战死,楚国已经归降于秦国,各国都在拆王城……”
楚沧月闻言缄默了很久,呼吸一度沉重。
勋翟在旁就跟定了身一样,不敢动弹也不敢吭声吵到君上消化这些无疑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她呢?”
两字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削瘦却强硬挺拔身姿晃了晃。
勋翟一惊,喉间一阵抽噎,忙扶住了他。
国破山河在,这茬事搁哪位君王身上估计都得难受好久,好在目前这命保住了,名声也保住了,为国战死这虚名虽然当生不好听,但到底在史记那儿能够落下浓重敬佩的一笔。
也不知道那陈白起对君上演的这一出是残忍还是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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