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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最深的深夜》 林之清眨了下眼睛:“你先说这问题难不难回答。”
“你怎么能不按理出牌呢?”沈菡噘嘴,“你不是应该爽快的答应吗?好吧,那我先问点好回答的铺垫铺垫。”
“好。”
林之清走到秋千上坐下,却不摇晃,两手放在膝盖上,微笑着看她。
沈菡跟着坐上去,两脚一蹬小腰一挺就让秋千晃了起来:“我跟你说你这样坐秋千是没有灵魂的,看我的!”
林之清慌忙抓住一边的扶手,看身边这人把她刚才还说要问的问题抛在一边,开开心心玩起来。
秋千椅荡不了太高,但一前一后摆动带起的清风却让人倍感舒适,花园里的景色也摇摇晃晃甚是新鲜。
沈菡侧目,小青梅笑得可欢,仰着脸接受春风吹拂,发丝缠在白皙的耳畔,嘴唇嫣红,真正人比花娇。
她一走神,秋千椅就慢慢停下来了,林之清转头看着她。
沈菡:“……来吧来吧,不说话有点尴尬,让我来了解一下我的新妹妹,你才二十出头就这么端着板着累不累得慌?啊我告诉你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哦你刚笑得那么甜所以我觉得你之前的笑都有点客套,才这么说的。”
林之清:“一开始会累,但后来就习惯了,我也不是天生就这样的。”
“是为了坐好总经理这个位置才这么努力的吗?”
“嗯。”
“为什么呀?”沈菡不解,“年纪轻轻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做啥?”
“一块石头压住两个人,如果其中一个人没劲儿了,那另一个人就要承担起绝大部分的压力。”
沈菡似懂非懂,看她说得这么不直接觉得可能涉及到了人家的隐私,于是不再深问,换了一个角度:“哎,你真的是天才唉,二十二岁的总经理……背负这么大的责任,不害怕吗,又怎么做到的呀?”
林之清笑了:“害怕,刚接触时我也一无所知,不懂人情世故,也没有处事经验,更没有可以统筹全局的长远目光。”
“是不是还受欺负了,毕竟你那会儿那么小,人家能服气你?不得处处给你使绊子?”对上林之清讶异的眼神,沈菡一拍胸脯,“不用太吃惊,这种小事小说电视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林之清的眼睛又弯了起来:“欺负倒也不至于,不过人的确是使不动,所以刚开始那一阵子,我完全放权给他们了,与其我瞎做决定,不如他们自行运转更可靠些。”
“不、不是,那出了问题谁承担啊?”
林之清晃了晃两条腿,语调轻松:“我呀。”
沈菡摇头:“不懂。”
“我一开始也不懂,但是我妈跟我说,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让出公司主导权,被其他股东踢走而已,踢走的同时还能拿一大笔钱,给我爸吸三辈子氧都够了,没什么可怕的。我一想也是,的确没什么可怕的,就放开手了,边吃亏边学。”
沈菡给她竖起大拇指:“棒!”
她开始觉得林之清有点可怜了,听这话林爸爸是倒下了,林妈妈也不顶事,只能由她承担起一家重任,但同情是一回事,人总是更自私的,她不禁又开始想,这林之清好歹也是父母双全,怎么就从小就养在陆家了,难不成是……有婚约?
所以陆妈才看她鼻子不是眼睛的!
“那什么……”
林之清笑道:“支支吾吾不应该是你的风格。”
沈菡立刻掷地有声了:“你说,你从小就待在陆行舟家,是不是因为你们有娃娃亲!”
林之清:“……为什么这么想?”
“不然为啥你不待自己家?”
林之清眨眼:“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就跟我爸离婚了,我爸那会儿公司刚上轨道没时间管我,还有……我喜欢哥哥。”
沈菡刚生起的同情啪叽一下,在最后五个字里烟消云散了。
果果果然!
“你喜欢——”
“在这儿呢?”
陆行舟找了一圈才发现她们,颇无奈:“今天这风吹着还有点凉,你们怎么跑外面来了,都进去吃饭。”
沈菡利利索索地从秋千上蹦了下去,陆行舟看着还坐在秋千上的林之清笑:“下不来啊?还要哥哥给你抱下来不?”
“不用麻烦。”林之清滑下来,抚了抚裙子,施施然离开。
陆行舟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转头问沈菡:“我刚才听错了吗,她跟我说什么来着?不用麻烦?她跟我说不用麻烦?”
沈菡冷笑一声,抬起胳膊就给他一肘:“比起这个你还是先跟我解释一下,从前你抱了你小青梅多少回吧!”
陆行舟:“……在她有男女有别的意识之前,澡都是我洗的。”
“……我怎么就没个给我洗澡的竹马呢?”沈菡松了手,一码归一码,“说,那个‘还’字是怎么回事?”
陆行舟毫无隐瞒,指着那秋千答道:“你去看看那秋千,椅背当中,去看看先。”
沈菡疑惑的走过去,这把秋千椅看起来有些年月了,陈旧也不太显,处处光滑,椅背中间……有字?还是不小的一行字。
——林之清专属秋千椅,旁人自重。
她惊愕地抚摸着沉进去的字迹:“还署名呢?”
陆行舟点头:“原来这儿是个小秋千,她上初一那会儿在别人家看见这种椅子,回来就非要换成这样的,可换成这样的之后,去坐的人就多了,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来家里的小姑娘都想去坐坐,后来有一回她自己想坐没坐上,回头跟我绝食抗议了整整三天,直到我答应给她刻上字并且以后都让她一个人坐,才让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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