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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黑月光她身陷修罗场

    “订婚宴不过是引蛇出洞的由头。”步恬掰开苏迟云的手, 用平静的语调诉说着事实,“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一直隐匿于幕后的黑手, 我自然要斩草除根,避免夜长梦多。”
    苏迟云想到了各种劝说步恬的诡辩理由。
    可到了嘴边, 这些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反手握住步恬的手腕, 恳求道:“姐姐,求求你。”
    他不想再用旁的理由去劝她不要动手了。
    他只想知道,她除了会理性地辨别对与错、利与弊之外, 是不是也会顾念他们的感情。
    “不要在今日杀了辨坤。”苏迟云专注地凝望着步恬。
    他看着步恬不为所动的模样, 心底有些泄气。
    他宽慰自己:你看,她没有马上拒绝, 这至少代表她还是在意他的感受的。
    就算最后动手了,也没关系。
    姐姐说了,她从没有当真, 订婚宴是假的。
    他也不必当真。
    步恬从苏迟云弥漫哀愁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他是那样专注地看着她。他的世界好像除了她, 就再也装不进其他东西。
    他亲手递来炽热又滚烫的真心,让她主宰他的悲喜。
    如果她现在对这份真心置之不理,那么她一定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辗转反侧。
    “走吧。”步恬拉着苏迟云的手,带他踏进通天殿大殿的应酬场,“我和你一起去迎客。”
    ……
    翌日。
    步恬和苏迟云一起重新布置通天殿。
    步恬的说辞是,他们入住通天殿, 总要把“旧主”的痕迹抹去,改为合自己心意的模样住起来才舒坦。
    苏迟云对于自己能够参与到通天殿的布置、拥有一些物件摆放的决定权而欣喜不已。
    “姐姐,床帐我们换成黑色的怎么样?”他把“高兴”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不行,太闷了。我怕晚上做噩梦。”步恬把箱屉一个个打开,倒出里面的物什来。
    这还是她穿越过来头一回这么地毯式地进行“断舍离”。
    步恬把清出来没用的垃圾丢进特意清空的储物袋,随口道:“原来那个米黄色挺好的,床幔这一块就别动了。”
    苏迟云看着床幔上的波浪暗纹,一把扯下:“原来的有些旧了,我一会儿挑几匹同色的布料给姐姐做个新的吧。”
    月亮剑穗和鱼儿剑穗掉在布料中。
    苏迟云弯腰捡起月亮剑穗,一脚踢开水晶胖鱼。
    步恬闻声抬起头,正想循声望去,苏迟云向前走了两步,堵住她的视线。
    他笑着道:“姐姐,今晨可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事?”步恬明知故问。
    “霆枭与眠岁竟然打了起来。眠岁眼看着就要在霆枭手下毙命了,还是惊雪出手阻了霆枭。那霆枭也没落到什么好,一回律天殿就闭关了。如今律天殿、轮回台大乱,倒是给我们提供了招揽下属的机会。”苏迟云一边说一边靠近莫倾澜的剑穗,“这好端端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打了起来。”
    步恬半蹲在地上,拾起地上的琉璃盏。她转动琉璃盏,琉璃上斑驳多彩的光影犹如一场幻梦映入眼帘。
    霆枭为何会向眠岁发难?
    她再清楚其中缘由不过。
    这是辨坤藏在暗处的最后一招。
    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够控制霆枭的一部分神魂。
    步恬抹去辨坤记忆之前,辨坤驱动了他最后的底牌。
    在辨坤看来,天道已经自食恶果。那另一个发起仙妖大战的罪魁祸首眠岁也不该逍遥快活。
    可惜,霆枭并没有如辨坤所愿般令眠岁陨灭。
    不过这些事情,失去了记忆变成一张白纸的辨坤自然也不会再在意。
    苏迟云见步恬在走神,趁着她不注意,把剑穗吸回手上,丢进了用来作垃圾桶的储物袋。
    “我今日去处理了辨坤这个大麻烦。”步恬觉着还是要跟苏迟云交代一下。
    苏迟云刚做完亏心事,整只狐狸吓了一跳:“什么?”
    “我后来仔细想了下,辨坤与眠岁不同,他虽不是个好父亲,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步恬走到苏迟云跟前,用手指梳着他炸起来的头发,给他顺毛,“我抹去了他的所有记忆,斩去了他的因果羁绊,改变了他的样貌声音,把他丢到了下界。从今往后,他不再是辨坤,他会有新的名字、新的朋友,修道路上也可能会结下新的仇怨,但这一切都将与我们无关了。”
    “他还会再想起来吗?”苏迟云摘下墙上挂着的纸鸢,抽出花瓶里的夕蘅花。
    他漫不尽心地把沾有莫倾澜气息的一切都丢进垃圾堆。
    “永远不会。”步恬回答。
    两人把旧物整理得差不多,便开始着手布置寝殿。
    苏迟云在新床帘上挂上一只圆滚滚的琉璃狐狸,又端详着枫桥悬月雕花屏风前头空荡荡的狐纹鎏金花瓶冥思苦想。
    片刻后,苏迟云打了声招呼匆匆下了界。
    步恬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折花。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玄色狐狸叼着一束浅紫色的梧桐花跑了进来。
    他化回人形,口中叼着花,轻轻喘着粗气,面上因为方才跑得太快而浮起红晕。
    苏迟云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步恬,他那昳丽的容貌就似唇间饱满的花骨朵儿,即将在浇灌下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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