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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宫墙锁情深[清穿]》 突然,弘昼脸上表情有些怪异,犹犹豫豫结结巴巴地开口。
“那你可有见着皇嫂宫中的宫女?”
这话问的傅恒一愣,下意识想到的是姐姐宫中最久的枳画,可枳画与和亲王又怎会扯上联系?
“枳画?”
“不是…是另一个。”
傅恒看着弘昼奇怪的神情,又想起宫中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的宝嫔,心中浮现起一个猜想。
傅恒对上和亲王的眼,说的缓慢。
“和亲王在外可能…有所不知,皇上前些日子封了长春宫一位为宝嫔。”
弘昼脸上淡淡的笑意僵住,眼神霎时间变得冰凉。
“你说……什么?”
“皇上封了她?”
傅恒瞧眼前的情况,他自幼与弘昼一起长大,自诩对他称的上了解,也多多少少看清了事情。
弘昼理不清现在是各种心情,只觉得心烦意乱,胸闷心悸。
“有酒吗?”
傅恒本想相劝,但一看弘昼那副伤神的模样,索性唤人去取酒来。他知道弘昼心里不好受,倒不如让他痛痛快快地醉一回。
搬来的酒被他一盏一盏的喝尽,傅恒怕他喝得太多伤身,便抬手按住他举起酒壶的手。
“和亲王,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弘昼已经醉了,摇摇晃晃地挣开傅恒的手。
“傅恒,你少管爷,爷受不了这腌臢气。”
“王爷……”
傅恒劝不住,抬头对上眼却被弘昼眼中那抹受伤给镇住。
“爷自幼便被管教着,额娘谨小慎微地日日叮嘱着要想在宫中好好活着,便要处处让着四阿哥,不能惹怒皇阿玛,要乖乖听话。”
“在宫中,爷成日里装疯卖傻,为的不就是一个好好活着。你看看如今——活生生成了笑话。”
“想要的东西要不起,想留的人留不住…”
傅恒懂一向自诩庸人的弘昼内心其实比任何人更通透,看着借酒消愁的弘昼心里也不免共情。
第93章 宴会
93
除夕至,自凌晨便有雪纷纷扬扬的飘落,覆盖在甬道、宫墙、琉璃瓦盖上,像是被扯碎的棉絮似的。
天地都染上了几分素洁。
顾芗起早便先动身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上上下下都被提前整顿收拾得当,点缀了些亮色菜叫这冰冷的殿内多了几分活气。
自皇后醒后,顾芗日日准时看望。今儿个给她念书解闷,明儿给她讲些趣事逗乐,大家也不知这位主子哪来的这么多故事。
宫里的几个奴才都与顾芗熟识,任她虽是在长春宫也很自如。
“娘娘,新年快乐!”
顾芗风风火火地跑进内殿,一边唤着祝福语一边掸去身上落的雪。
“你慢些,都是一宫主位的人了还这般不知稳重。”
富察昭婉在这种日子里,早已经换好了吉服坐在软榻上,任一旁的枳画替自己细细地将明黄色绦子串起的吉服珠理顺。看见一大早踏着霜赶来的顾芗,心下里暗笑着,嘴上虽是数落,却听不出半分怨意。
顾芗将沾了寒气的披肩取下随手递给了冬阳,又在炭炉旁站了会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了方才敢走近。
“前些日子落得雪都消尽了,没想到今儿个起来一看外头被雪映得白岑岑的,这可是好兆头啊!”
富察昭婉睡得浅,昨夜里开始飘大雪,雪打在檐上,积厚了压折了院里的枯枝的声音早将她惊扰醒来。
对上她盛满了欢喜的眼,富察昭婉也觉得心情愉悦了些。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新年了,眼瞧着娘娘的身子好转,这不是福兆是什么啊!”
顾芗也走近凑在枳画身旁,伸手替娘娘抚平褂袍的褶皱,一如从前。
富察昭婉伸手将她拦住,开口说道。
“都说了已经是一宫主位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胡闹,若是叫有心人看去了,明儿个就不知道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那就叫他们说去!”
顾芗这人性子又直又倔,从前小时候想偷懒跟父母犟嘴说得一套一套的,没少挨骂。
“娘娘对我的恩情岂容他们随意置喙,再说了不是没有旁的人嘛。”
富察昭婉看着眼前鲜活的人儿,只觉得心中滋味复杂的紧。
心中是有羡慕的,羡慕又欣慰。羡慕这四方宫墙内养出个这般鲜活肆意的妙人儿来,她似乎不属于这个重重禁锢的紫禁城,哪怕她此时就站在自己眼前。
这紫禁城又为何能养出这般的妙人儿来?
富察昭婉看着眼前眉眼笑意浓的人,不由地也染上笑意。
所有的自由都是有代价的,她能得到这片肆意的自由,便都是这紫禁城中权势最盛的人心甘情愿给与的。
他愿遂了她的心愿,将她护进象牙塔。
挺好的。
富察昭婉轻轻垂下眼睑,嘴角漏出轻柔的微笑。
酉时正,圣驾临御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下设了金龙宴桌,东西六宫嫔妃设席分排左右。宴会起,整殿内灯火通明,管弦绕梁。
位置按位份分下来,顾芗跟纳兰家的主子分得在了一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顾芗吃了个尽兴,左一勺右一筷,心里还默默记下几个菜的模样想着要让从弘历那讨来的御厨给自己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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