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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御街行

    我又羞,既不齿父皇的行为,可光天化日之下,我跟如意也寻机偷偷幽会。
    发现自己跟不齿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感受并不好。
    我的心情低落起来:铭瑜那许久的病,一直也不见好,我和母妃担心死了。
    他安慰道:小人以前有个弟弟,也跟二皇子一般体弱多病的,家里的老人说,小孩儿小时候生的病多些,长大了才能安康。
    我闷道:这什么道理,我从小就身强体壮,难道以后就要多病多灾了?
    大概老人觉得,人的苦痛都是天注定的,小时候把那些病痛都过掉了,以后能平平安安过一生了。
    我鲜少听他提及他小时候的事情,追问道:那你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他仰头答道:大概现在过的很好吧。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望着他,他陪我长大,对我的熟知比母妃更甚,可除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其他的一切我一无所知。
    小人不记得了。他的嗓音轻飘。
    我那时毕竟年少,见过的男人不算多,日常见的多半是些英武明亮风流倜傥的皇家子弟,要么就是翰林院那群神情忧郁吟诗作赋的士子,如意太复杂,像一口荡着波光粼粼阳光的幽暗古井,让我神魂颠倒。
    我们两人贴的很近,我能看到他的一切,他淡然的眉眼,秀挺的鼻骨,凉薄的唇,糅合着阴郁与温柔的神色。
    我眼神满是恳求的望着他,他动动唇,揉着我的肩膀败下阵来,喟然道:桃花夫人是皇后物色的人,可她挡不了贵妃的路。
    为什么?我抓着他的袖口。
    她内里不行的,只能承欢,诞不下子嗣。如意笑道:与其让朝臣之女充盈后宫诞下子嗣,不如找一些身份低微又容易控制的女子受宠,永无后患。
    我心口一紧,问道:那又如何确保她们不会生孩子?
    如意笑而不语,抚着我的发道:自有法子的。
    有一种秘药,在女子葵水初来时按月服用,喂养三年,能养颜美肤娇嫩容颜,却终身不孕。
    我心头冰冷,这法子甚是狠毒:你们
    如意眼神阒黑,声音平淡:凡事都有代价,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也不缺险中求富贵的人。公主,你明白吗?
    他眼神望着我,好似一个漆黑的漩涡,让我迷茫,稍有不甚就可能跌下高高的悬崖。
    我身子发凉,我很早就明白后宫的生存法则,嫔妃相斗人命草芥,谁都躲不开,母妃借以父皇的恩宠安身立命,荣恩母舅。再为铭瑜挣得几分天命胜算,人人心思明确直奔目标,谋一条康庄大道。
    我的命和铭瑜、母妃紧紧的捆在一起。
    我沉重地点点头,又禁不住可怜父皇,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算计,但最后,全都是要算计在他身上去。
    *
    铭瑜的病在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起来,能蹦能跳能吃能睡,母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对镜描眉贴花装扮起来。
    桃花夫人一连月余侍夜,进位昭仪,名位蕊昭仪。宫中情景今时不如往日。人人都奔荔枝阁,只道待蕊昭仪一怀上龙胎,便可位贵妃。宫外蕊昭仪的母家一夜身贵,升官晋爵,圣恩浩荡如斯。
    母妃带我去给皇后请安,一位纤纤弱柳的美人站在皇后身边,黛眉含烟粉靥樱唇,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好似涧水脉脉含情,肤色晶莹透亮如冰雪,果真生的比枝头桃李还要美。
    她羞怯的朝母妃一拜,弯下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裣衽道: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公主。
    母妃含笑着捧着她的手,笑意满满的道:果然是人间少见的绝色,宫内多了一位好妹妹做伴,我甚是欢心。
    又向皇后道:妾身近日照料着铭瑜,也没空来娘娘处请安,听闻娘娘近日来身子劳虑,虽然后宫事烦,也切不可劳累了身子。
    皇后含笑道:是了,你那边照料着无忧铭瑜,总不得闲,家事都堆在我这,如今少不得让蕊昭仪分担分担。
    蕊昭仪惶恐道:妾身愚钝,一切听从皇后娘娘教诲。
    三个女人一桌,围坐着一块喝茶谈笑,其乐融融。我在外间逗弄皇后的玳瑁猫儿,如意从外面进来,看见我捧着猫儿在玩耍,知道里面嫔妃都在,也不往内走,站在门口对我行礼。
    又对宫女道:去给公主拿点吃食喂猫。
    宫女诺诺的退下,我乜斜着眼笑他,摇摇猫儿的手跟他打招呼:乖乖,内都司对你真好,还惦着给你东西吃。
    乖乖好似极怕他,头藏在我怀中喵呜的叫,抓着我的衫子在怀中扑腾。我揉着乖乖的颈子顺毛,站得离如意远些:乖乖怕你。
    他含笑看着我:它爪子长,仔细让它抓伤了。
    我笑嘻嘻的问:难道内都司被乖乖抓伤过,怪不得它这般怕你。
    如意看看猫儿,又看看我,摇摇头,极轻声的道:倒是不曾被它抓过,前几日倒是被另一只猫儿抓着划破了。
    我涨红了脸,前两日我的指甲不小心在他背上划下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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