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手握的更紧了些,对于他来说,书内的一切与他原本生活一模一样,留在这里和回去没区别,可他知道祁星辰为此做出多大的牺牲。
    他的爱人,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
    陶桃定定地看着祁星辰几秒,忽然笑了,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我确实不如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考没考虑过。
    陶桃顿了顿,从《穷游》咱们第一次见面的状态看,你们显然不认识对方。这说明,一旦出了《夜之桃》,你们可能会忘记书中的一切,包括相爱的经历。你们......也能接受吗?
    祁星辰垂眸,这正是他纠结了一个月之久的主要原因。
    每当想到要与柏夜归为陌生人,他心脏便像被钝刀子反复割过般,疼到几乎失去思考能力。他太喜欢柏夜,喜欢到不愿去想不好的结局。
    可柏夜在现实中也有亲人,如果柏夜留在书中陪他,一直昏迷不醒甚至直接停止呼吸的话,亲人该有多绝望?
    追随柏夜的夜空们该有多难受?
    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深吸几口气,刚要说能接受。
    身边的人替他道:没关系,我一定会记住他。
    .
    作为一部大女主小说,《夜之桃》存在的意义便是为陶桃服务。祁星辰和陶桃一致认为,若她自愿死去,书内位面可以保持继续运行;但若她心有不甘,剧情便会恢复到初始状态,从头再来。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得到女主想要的结果为止。
    在祁星辰来探监之前,陶桃已认清不属于她的终究无法强求,打算平静地接受死亡,去下面和陶宣团聚。
    如今祁星辰有所求,她思考片刻:好,那我试一试。如果真可以再次重生,我会远离祁家,尽快治好小宣的病,带着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完一生。如果失败了,也请你们把我和小宣葬在同一片墓地.......我知道我不配和他葬在一起,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探监时间到了,祁星辰答应了陶桃,和柏夜一起离开监狱。
    登上去剧组的航班,祁星辰问柏夜:你怨不怨我擅自做决定。
    不怨,柏夜道,如果我是你,也会做相同的决定,我为你感到骄傲。
    夜哥......祁星辰靠在柏夜肩膀上,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会永远永远喜欢你。
    柏夜下巴蹭蹭他的头顶,嗯了一声。
    等他们到拍摄地时,天已经黑了。身为制片人,祁星辰和柏夜请所有剧组工作人员吃了顿饭,算是筹备期间一直没露面的道歉,也算是开拍前的动员。
    拍戏最忌讳的是带有个人情绪,翌日,按规矩举办完开机仪式,二人决口不提昨天的事,全身心投入到《你我》的拍摄中。
    《你我》的故事背景横跨六十到九十年代。六十年代初,主角沈星出生于一户极其普通的家庭。为了让孩子有口饭吃,沈家把孩子送去杂技团学艺,开始了沈星浮浮沉沉的一生。
    在那个电视机尚未普及的时代,杂技是老人小孩茶余饭后最喜欢的娱乐方式之一。同时,要是哪家能在节日、生日请杂技团演上一演,那可是大户人家的证明。
    整个杂技团里,沈星长得最周正、身材条件最好,因此每场都被指定表演吊绸。当地老百姓记不住吊绸的名字,喜欢管这项抓着绸子飞来飞去的运动叫做飞仙。
    沈星是最优秀的飞仙之一,每次去大户人家表演完,别的师兄弟们在后台吃饭,沈星却可以被邀请上桌,和主人家一起用餐。久而久之,师兄弟对他渐渐疏远,背后提起他总要啐一口:呸,不过长了张勾人的脸而已。你看他表演时候那眼神飞的,肯定是勾引哪家财主老爷呢!
    沈星听到后默默哭了一场,然后拼命练习,甚至跟团长申请不再表演吊绸,想向师兄弟们证明,他不是那种勾人的人。
    可惜无论他怎么做,大家对他的成见仍越来越深。最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跟了个土财主。
    土财主待他极好,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土财主便被斗倒了。沈星失去了生活来源,不能回杂技团,更不敢回家,于是带着土财主留给他的钱,去了大城市。
    大城市早已不兴杂技那一套,找不到能容身的杂技团,他在街上支了个摊子卖艺,并遇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说欣赏他,要和他一起过日子。沈星信了,一个月后,女人带着他所有积蓄消失无踪。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骗了。身无分文的他只能去迪厅打工,并在那里认识了柏夜饰演的江源。
    刚开始,两个糜烂的灵魂互相碰撞,他们借助彼此的身体发泄欲丨望。时间长了,倒真生出朦朦胧胧的情愫。越爱越深之时,沈星偶然发现江源吸D,百般劝阻未果,最后也随着江源堕入深渊。
    《你我》第一场,便是青年沈星与江源初识的戏份。
    《你我》第二十六场,一镜一次Action!
    八十年代的迪厅,随处可见穿着喇叭裤的男男女女。他们毫不吝啬地摆动腰肢,散发着新时代年轻人特有的大胆与开放。乡下来的沈星哪见过这场面,边擦杯子,边好奇地打量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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