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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谁在凌晨用豆浆机》 浅蓝色的光束灯从他们身上滑过,谭栩忽然想到了他当部长的那一年,带着学生来礼堂布置学校能力竞赛的场地,在这里见到了已经毕业的余宴川。
那时候余宴川咬着一根巧克力棒,坐在他的身后,问他“你躲着我啊”。
也是这样让人眼晕的灯光、混乱的背景音乐、嘈杂的工作人员,余宴川垂眼认真地看着他。
那是谭栩第一次有想要接吻的冲动。
“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坐在礼堂里。”他回神,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被主持人的话筒试音盖了过去,但余宴川听清了这句感叹。
学校晚会的闭幕音乐万年不变,这首歌从前听得他们耳朵都起了茧子,但此时听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迎新晚会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坐在最后一排。”余宴川说,“我们宣传部的要呆在最后面安排表演人员候场,你是学生代表,开场发完言也坐到了最后面。”
谭栩用脚撞了撞他的小腿:“那个晚会是在院办,不是在礼堂。”
“喔,忘记了。”余宴川笑了笑,“当时你坐我旁边,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你说,同学,还记得我吧,你会来参加我们宣传部的二轮面试吗?”
余宴川点点头,学着当时的样子,用很自然的语气复述道:“同学,还记得我吧,你会来参加我们宣传部的二轮面试吗?”
谭栩轻声笑着,配合着他说出了曾经的台词:“会参加的,我已经回复过短信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余宴川说。
谭栩转头看他。
在四年前的院系迎新晚会上,余宴川问的是“我们会在面试中见到你的,对吧”。
——那一年他的回答是“当然会”。
谭栩拉起余宴川的手,在熟悉的闭幕音乐和配合音乐全部亮起的舞台光中,语气坚定地对他说:“一定会的。”
-全文完-
第56章 番外1 七夕掉落
老教授顶着一头比第一排同学还浓密的黑发,在黑板上写了几个潇洒的大字,因为前半节课没有认真听,余宴川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字。
这老教授是退休返聘的,带完余宴川那一届之后搞了一年研究,今年才回来继续教书,只不过改教了选修课。
谭栩的这一学期原本没有课,是余宴川听说教授回了学校后,一时兴起怂恿谭栩和他一起去旁听了一节,体验一下珍贵的坐同桌的时光。
阶梯教室坐得满满当当,余宴川跟在谭栩身边坐下时还有些心虚。
“这老先生是我毕业论文导师。”余宴川小声说,“我后来一接他电话就生理性头晕。”
“有点可惜,我选导师的时候他还没回学校。”谭栩转了转笔,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这课讲的都是专业课内容的基础,听了一半余宴川就昏昏欲睡。
离开校园没多长时间,他已经不适应课堂生活了。
在他第四次垂下头差点倒过去的时候,谭栩终于没忍住拍了拍他。
“你把我喊来听课,你自己睡得比谁都香。”
“体验大学生活。”余宴川揉着眼睛,“这就是最真实的大学生活。”
课间休息的铃声打响,下一节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
谭栩把书本塞到包里,在余宴川耳边低声说:“走了,去食堂。”
“还有一节呢。”余宴川含糊着敷衍他。
“等到中午人就太多了,从四教楼骑车去食堂堵死你。”谭栩压着声音说。
余宴川煞有介事地反驳他:“体验就得体验全套流程,在人流量高峰期堵车去食堂是大学生活的精髓。”
“你是不是闲得?”谭栩毫不动摇,“你不走我走,到时候你自己排队买饭。”
余宴川思索几秒,抓起桌上的书本,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教室。
老教授正在走廊里溜达透气,谭栩拉了拉余宴川的衣角:“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了,估计都忘记我是谁了。”余宴川打了个哈欠,等到两人走出教学楼后才说,“哎,说不定还真记得,当时他问过我为什么不读研了来着。”
“为什么不读了?”谭栩转头看他。
“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子。”余宴川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其实我大四的时候也没规划过以后的路怎么走,就想着得过且过,其实我前两天也想过考个研试试,但研究生哪也不是说考就能考的。”
谭栩一蹬把车骑上路,慢悠悠地穿过教学楼区:“想考就考,你能力又不差。”
“谁的能力都不差,我不一定考得过别人。”余宴川捏了捏车闸,“你有没有走过湖后面的小路?”
“没有。”谭栩跟着他停下来。
余宴川拐了个弯,向着湖后的景观山的方向去。
这山不高,四面修了几条上山的石路,听说林子里有小刺猬,但也只在学校表白墙上见到过。
山底小路遮在路边高树的林荫下,路上清静没什么人,这条路很窄,只有非机动车能骑进来。
“去食堂很近,就是虫子有点多。”余宴川加快了速度,“我以前经常会到这里,早上的空气不错。”
谭栩按响车铃:“这虫子哪是有点多,要吃人了啊。”
“没事,夏天不过来就行了。”余宴川不动声色地再次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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