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霍格临死之前打算做善事,免得死后下地狱?他做梦!
    海添小声说:我来祭拜一下霍先生,请问他的遗体
    女人嘶吼着说:早就火化了,今天入土!
    他们在这里争吵,没有一个人前去告别霍格。
    女人有些病态地看着海添,看着对方手中的花,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也别去祭拜霍格了,他给你开了空头支票,他都死了,还怎么把你推荐给慈善基金?就算有人看在他生前的名声,愿意帮你,你以为霍家其他人会坐视不管!
    她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恶心。
    明明霍格手段毒辣,临死却又伪善起来。
    女人阴沉地笑起来:我调查过你,你叫海添是吧,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有我在,霍格给你的推荐就别想成功。
    海添最后被带走。
    他脑袋嗡嗡作响,资助的可能没了?
    海添心低落下去,身后的霍格看着他,对系统说:他只是在意我的资助。
    霍格看着海添手中的菊花,心道恐怕要被扔掉了。
    但是海添没有,他想了想,跑去护士站那边旁敲侧击,大致知道霍格可能被葬在哪里的陵园,是一位护士偷听到的。
    那处陵园很远,打车过去太贵,霍格便眼睁睁看着海添抱着一束菊花坐上了公交车,辗转等车换乘,最后花了三个小时在日落之前到了陵园处。
    他进不去。
    海添孤零零地站在陵园门口,看守陵园的大爷听说他想找今天下殡的墓,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那个人没朋友了,孤零零的,就两个人送骨灰盒过来,说是生前吩咐不用大张旗鼓。
    不过话是这么说,今天真的就没人来,也挺心酸的。
    你是他的朋友啊?
    是吧。如果要说自己和霍格有什么相同之处,大抵就是都生病了,都在同一个医生手下问诊。
    病友也算是朋友。
    海添冲大爷笑了一下,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死去,但自己和霍格不同。霍格比自己要幸运一点,他可以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会有人妥善安排好他的后事,最后骨灰会有人送到墓地里。
    海添知道对方没有朋友
    所以这束花,海添非常想送到霍格的手中。
    他弯腰将菊花放在了陵园的门口,而远远眺望着鼻头发酸,埋在这里面的人,他们在冰冷的地下,无法在了解人世间的一切。
    海添在为死亡这个话题而伤感,而共情。
    海添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疲倦地回到家里。
    海添走到桌子前面,看着语音助手,说:玫瑰,晚安,我太累了,我没办法给你讲故事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把模式调整回来吧,你的伴侣模式我想和人牵手,拥抱,亲吻,相拥而眠,你只是机器。
    霍格盯着海添,忘记了回答。
    海添还疑惑,玫瑰为什么没有回答自己?
    是坏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海添的手指忍不住地颤抖,他几乎就要站不住。
    霍格一直都站在海添的背后,见状鬼使神差地说:sir,我一直都在。
    许久之后,海添心情平静下来,转过身盯着霍格的位置,他自言自语说:是不是肿瘤压迫到哪根神经,我总觉得这房间里有人在看着我?
    可他并不害怕。
    海添心道,就算是幻想出来的画面也没关系,在自己死之前可以拥有一个虚拟伴侣。
    尽管这并不现实。
    他走到霍格跟前,左右看了看。
    霍格没有动作:他看到我了?
    系统:应该是大脑的幻想,不过您所在的地方气场不一样,气场的异常会有极其微小的风。他视力下降之后,会对这一点更加敏感。
    霍格放下心来。
    海添左右看了看,他面前有一团幻影,摸了一下又没有碰到。
    真的是视觉出问题了?
    海添调侃说:不会是玫瑰你真的变成人了吧。
    霍格在心中回答,不是,那破机器就没修好过。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海添踮起脚尖,轻轻地亲了一下霍格的脸颊。
    海添想,不亲白不亲,而后他躺到床上说了一句:我想睡了。
    他似乎真的相信了有这么一个人。
    霍格愣愣地触碰了一下刚才被亲的地方,有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己的灵魂体气场被亲吻了。
    他站到海添的床边,看到男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尴尬捂住眼睛:我在做什么啊,把眼中看到的阴影幻想当成伴侣关键是还比我高那么多。
    明显是个男的。
    海添又自我反驳:不不不,女孩子高挑一点也同样好看。我还亲了。
    海添看着那团阴影站在床前,没有害怕,没多久隔壁的租客来敲门。
    租客脸色不好,但语气还行:房子隔音效果差,我有精神紧张,总听到你这边在说话,什么亲不亲的,年轻人火气旺,你要是睡不着,纾解一下,保准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海添连忙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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