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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星际]》 往后一段时间的持续接触、试探、尝试性分享彼此观点的环节姑且不计,这个过程只可以被断定一定是为期不短的。
每一次做出继续接触的决定,也一定都经过了两边青年的深思熟虑。
总而言之,崖倚松和俞见月最终确定,玛琪莉和康克是跟他们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从此在交换理念时会更深入,也逐步从单纯的理论探讨,慢慢转为开始做出实践尝试。他们不曾相见,信号可以越过的距离人暂时却还没法跨过去,然而他们就是凭着这来回传递的信号,像茫茫大海中从不同方向看见了同一个灯塔的船,信号是舵盘,理想的风鼓起了他们前行的帆。
只是长夜里率先摸索着探路的人,也是最容易第一个被黑暗吞没的人。
崖倚松和俞见月触动了蒙特金字塔尖的利益核心,他们被迫先停下脚步,而玛琪莉和康克只比他们多出五年。
玛琪莉和康克四处游历,广泛收集各濒危物种及已灭绝物种的信息,冒险保护家一往无前且无畏,触摸到了另一个藏得更深的秘密。
初代星盟人一直自诩是在大海航时代里争流而上,基因进化得更完美的那一批人,他们将这种基因进化的结果归咎到自身基因本质优越,认为这是他们越众而出的依据,也由此,他们才更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摆上能评判他人的位置,认为这是“上等人”应有的资格。
然而,假如所有参与进基因大改造进程的人不仅是“同一批落下的水”,他们甚至直接身出同源,往前追溯,他们的祖先均来自于原始实验室里的志愿者呢?
基因改造,当然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它需要连续往后观察多年,需要追踪志愿者的本身发展及其后代。
它需要反复的尝试,要在无数改造方案里去逐一比对,筛选,对照出哪个方向才是最适合方向,怎样的改造才能更适合应用推广。
而这个过程足足历时数百年,横跨整个航海纪元。
原始资料在漫长岁月里变得残缺不全,曾经广为人知的“志愿活动”也慢慢不再“大众”,它被有意地淡出公众视野,变成仅有少数人才知晓的绝密。
那一批定下了准入门槛的星盟奠基者们,他们之中,恰好有人手握所有进化者本是殊途同归的秘密,而这样一小撮人领头,他们单方面宣布与其他志愿者的衍生后代割裂,抢先占据“上等”头衔,把莫名其妙就变作了“次等”的人驱逐出去,再将按着自己心意挑选的“优质公民”聚集。
在保证自身绝对权利的前提下,他们推动着以自己团队为核心的联盟成立。
星盟的物种文化资料库为什么贫瘠,为什么无数文化物种保护学家怒骂一百年,可每逢开全体大会,却总有高层装聋作哑,将补充资料库的提案一拖再拖,它数百年都是一副乏善可陈,半死不活的样子?
顶层金字塔的人一直有心维护崖倚松和俞见月口中的“大玻璃罩”,是真的只担心与外接触会带来思想动荡,打破稳定运转了多年的权力体系吗?
文研院作为一个貌若跟各方利益冲突最小,理应是“世外桃源”一样的机构,它又为什么一直被高层牢牢拿捏在手里,所有能够被提拔晋升的职员非富即贵,第一星系的文研院总院行政部门,几乎成为公认的“蒙特权贵俱乐部”,而部里的新项目永远审批迟滞,仿佛有意在让人们只反复研究一些老掉牙的旧东西?
那些人真的只是害怕来自星盟以外地方传来的消息,还是说在害怕广袤宇宙里,总还有一个角落藏着未能抹除的证据?
玛琪莉和康克不曾到访过小荒星,却阴差阳错在四处探访中拿到了跟底层实验室相关的资料。
小荒星,作为曾被禁区引力场卷走,被迫从星区立体轨道地图里消失的星球,它因消失而罹受无声寂灭的不幸,它的实验室却又因此侥幸留存,成了最后一个没有被有心之人找到,几乎在海底保存了全貌的实验区。
小荒星底层实验室里的资料,与当年基因改造原始实验室的资料是同源。
小荒星居民就是当年因为被判定“次等”,于是带着资料和实验台图纸一路漂流,试图在小荒星上成立专项实验室,继续深入研究基因改造,让族民也变得“上等”。
“如果……”沃修低声说,“如果没有为了所谓的‘上等’,去反复琢磨自己基因里的缺陷,信了那一套基因先天基础差的鬼话,他们多等一等,先过了过渡期再看具体状态,可能也不至于会变成那样。”
是哪里不对呢?究竟哪里还存在问题?
是否找到了基因里的缺陷在哪,让大家都变得符合上等标准,更多的关于生存的困难就也能迎刃而解?
没人能给埋头钻研的小荒星居民一个答案,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日复一日地算下去,研究下去。
直到终局来临。
许多年后,后来者也只能对着一把历史数据反思,而劝告终究隔了时间与空间,传不到已经消失的族群耳朵里。
玛琪莉和康克意外取得了资料,至少在将资料共享给崖倚松和俞见月时,他们看起来还没摸透实验资料背后的惊涛,这份至关重要的资料被混在了给“见不到面的朋友”发送的域外见闻里。
使徒军团如今自诩“天灾”的意志传承者,他们与星盟这头的幕后之人秘密合作,最核心的目的便是为了套取小荒星底层实验室的资料,他们想要拿到当年的原始数据,用于自家“超级军团”的制作改进。